nbsp; 宝琴心里有所怀疑,却不表现,只是悄然从贾琏身边,靠向黛玉一点,避免黛玉吃她的醋。然后抱着盒子,一边吃果子,一边看戏。
不过她也没有来得及探查到更多的情况,因为不一会儿她母亲就找过来了。
“掌柜和管事们都齐了,姐姐叫我来请侯爷。”
二夫人仍旧是那般纤长高挑,绰约身姿,兼之丰乳翘臀,资本雄厚,行走摇摇间,有独领风流之意。
“咦,丫头你这盒果子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娘亲,就一个人抱着偷吃。”
“这是琏二哥哥给的。”
已经顺势从盒子里拿了两颗起来的二夫人,闻言立马瞅向贾琏,眼中笑意就盛了。
不枉她昨夜那般弄心卖力,贾琏这就开始对她女儿好了,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当着黛玉的面,贾琏可不敢接二夫人的眼神,不然被黛玉瞧出什么,那还不山崩地裂。因此微微点头,一眼也不看二夫人,只对着黛玉嘱咐了一句,便起身往外走去。
二夫人连忙跟上,又觉得樱桃好吃,回头再拿了几颗,并摸了摸宝琴的头,“不可以一个人吃独食的,要多分给你林姐姐知道吗。”
“知道了娘,你快去吧。”
宝琴有些难为情的催促二夫人走。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二夫人嘱咐她嘛,她觉得自家娘亲老是把她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让她很多时候都不自在。
相比之下,倒是大娘更尊重她们小孩子的意见。
看着二夫人白了她一眼,然后才追着贾琏离开,宝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黛玉道:“林姐姐你别介意啊,我娘就是这样的,其实她人很好的。”
黛玉闻言,方将目光从二夫人的背影上收回来,瞧向宝琴。
她也和贾琏一般,觉得宝琴那远高于世间女孩子的标致样貌,是脱胎于她娘亲的。
难得的是,她娘亲既然是妾,但是在家里却显得如此随意,而且心态也很好的样子。
这一点,与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姨娘长辈们都不大一样。
别的不说,只荣国府的两位舅舅的妾,就各有各的苦。大舅舅的那些妾她都不想提,只说为人正派的二舅舅,他那两个妾,一个周姨娘终年见不到人影,在府里和隐形人似的。
探春妹妹的娘亲赵姨娘,却也人憎狗嫌的,而且为人势力,斤斤计较的很,黛玉不大看得起。
即便是自己父亲的两个侍妾,在父亲和母亲跟前,也是谨小慎微的很,一句话都不敢说错……
她原以为,那些就是妾室的全部生活状态,直到来到薛家,她才恍然发现,原来妾室,也可以活的这般洒脱、自在。
“琴妹妹,你娘亲,和你大娘的关系,一直都是这么好的么?”
“是呀,打我记事起,我娘和我大娘,她们的关系就一直很好的……我知道林姐姐你的意思,我们家不一样的,反正我就没看见大娘欺负过我娘。”
黛玉一听就知道宝琴误会她了,连忙解释:“琴丫头你别介意,我不是那个意思。”
宝琴却不在意的摇摇头,笑道:“林姐姐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来,我们吃果子吧。”
说着宝琴将盒子递给黛玉,她则拉着绳子重新坐上秋千,然后两个小丫头就一边享受果子,一边继续说起小姐妹私密话来。
……
薛家大厅之下,聚集了整个薛家,在金陵城内的主要掌柜和管事。
此时的他们,都有些惴惴不安。
只因为,此时在大院四周,整齐的站了一圈官兵。
这些官兵,不但披甲带刀,而且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似乎他们敢有丝毫异动,就要上来砍了他们似的。
那些有薛家奴籍的人,且心里有鬼的人,自然是心虚害怕的很。
即便是那些不在奴籍的掌柜,也不免担心。
他们不是薛家奴才,按照王法,薛家是没有对他们动私刑的权力的。但是架不住人家薛家乃是旧都四大家族之一啊,这种人家,一旦得罪了,要收拾他们的法子多的是。
心中不免想着,难道那薛家主母真是糊涂了,竟然真的要让薛家族人们来取代他们不成?
若是那样,看着吧,过不了几年,薛家这份家业就该被瓜分完了!
不多时,忽见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从厅内缓缓走出来。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薛家嫡脉二房主母和大少爷薛蝌。
不待他们见礼,那四周排列整齐的官兵们,便齐声大喝:“参见侯爷!”
众人齐齐吓了一跳,一个是因为这些官兵们洪亮震耳的声音,另一个,自然是因为他们的称呼了。
没说的,侯爷指的肯定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弯了一些下去。
“我先介绍一下,本人二等镇远侯贾琏,出自京中荣国府。
各位作为薛家人,想必都知道,薛家和我荣国府的关系。
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再说一遍。你们薛家大房的当家太太,乃是我荣国府当家太太的嫡亲姐妹。
而且,本侯的夫人和你们太太也是一个姓,是你们太太娘家的嫡亲内侄女。
有这两层关系在,所以本侯既可以称呼你们太太为姨妈,也可以称呼为姑妈。
我这么说,各位可明白了?”
此时大院内的人,大多都是在薛家产业中居于要职的人,对于薛家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不明白的。
本来看见今日摆出这么骇人的阵仗,就有所预料的众人,再听贾琏这一番开场,立马就更确定,今日要出大事了。
有聪明的,立马笑着上前,开始讨好套近乎了。
贾琏打断了他们,“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人当奴才当久了,就自以为是主子了,或许就是觉得,真正的主子远在京中,手眼照顾不到南边,就不将主子放在眼里,胆子也就大了,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都敢试试。”
贾琏此话一出,很多人面色齐变,然后就开始喊冤。
就见贾琏抬手一压,然后周边一声整齐的喝声传来:
“肃静。”
所有人被吓得再不敢则声。
“本侯不管你们中,有哪些人是冤枉的,这些是你们太太应该考虑的事情。
本侯今日来此,只是因为你们太太不便亲自回南边料理这些糟心事,所以拜托我,替她老人家肃清肃清风气,整治整治贪腐。
你们中,可有对此不服,觉得本侯没资格插手薛家之事的?若是有,可以现在站出来。”
薛家众人面面相觑,此情此景,哪里有人敢站出来。
这可是太太的内侄女婿,是奉太太之命前来的。这且不说,人家还是堂堂侯爷,还带着兵来的,很明显,这个时候顺着对方的意,还有可能得个善终。
要是敢站出来反对,只怕生死难料啊。
能干到这个位置的人,就没几个蠢的,再蠢,看别人都不敢出头,也就没人敢当出头鸟。
“很好,既然如此,本侯也不用废话了,直接宣示你们太太的处置结果。”
贾琏说着,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出来,扫了头部那几个额头冒汗的人一眼,缓缓念道:
“薛家当铺,金陵城总掌柜张德成,假公济私,滥做假账,且纵容底下人做出讹人财物之事,败坏薛家当铺名声。革去总掌柜之职,由钟楼西大街当铺掌柜丁春担任总掌柜。
念在张德成在薛家担任掌柜十余年,薄有功劳,着杖六十,三日内补缴罚银三千两,则开恩不发入官府。”
“薛家布行掌柜叶大壮……杖八十,收回家产,一家五口发卖牙行。”
“薛家金陵城七家粮店总掌柜……杖四十,三日内补缴罚银八百两,则开恩不发入官府。”
“薛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