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有十成把握,贾琏有事瞒着她们!
而且,肯定是和妙玉有关。她可没有忘记先前妙玉听到贾琏时候的反应。
只是任她如何也想不通,贾琏怎么会和妙玉扯上联系的,他应该是第一次下苏州,也第一次来蟠香寺啊。
难道,真的是琏二哥哥生的过于俊美,一眼就将那妙玉给迷住了不成……
黛玉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面,浮现大大的疑惑。
……
一行人到邢家略作驻留,然后就离开,就近又找了两处地方逛了逛,直到黛玉十分困乏,方打道回府。
岫烟自然也跟着一起到了林宅。
岫烟之母邵氏本来就被贾琏等人的富贵、大方所折服,他家男人辛苦一年到头,也未必能挣二十两银子呢!
后来又见到服侍黛玉的那些人的派头,更是羡慕的很,所以一听说贾琏等要接岫烟进城住两天,她是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不说成全爱女之心,就说女儿随他们进城顽两天,只怕另有些好处也不一定!
因此岫烟在给贾琏等人充当了半日的向导之后,也随着黛玉住进了林家内宅,与黛玉同吃同住。
黛玉也看中岫烟的人品出众,不像旁的女孩那般令人厌恶,所以两人在一起,一起下下棋、看看书,互相叙述些儿女私话,倒也相处的愉快。
只是没过几日,贾琏提起回扬州的日程,因此不得不提前送岫烟回家去,倒是令黛玉一时有些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自己喜欢的两件首饰赠予邢岫烟,聊表数日之友谊。
再说贾琏亲自送邢岫烟回家,马车同样只到玄墓山脚。
贾琏打马上前,看着走出马车还没下去的岫烟,直接伸出手,笑道:“这里到你家还有一段路,你上来,我带你上去!”
岫烟虽然有些害羞,但是看贾琏和他的护卫们都骑马,也不想因为她一个人浪费大家的时间,故而点点头,道了声“谢谢表哥”,就把小手搭在贾琏的手中。
贾琏将岫烟拉坐在自己身前,察觉她的身子果然甚是清瘦,虽然女孩家这个年纪正是抽条儿之时,但似岫烟这般,多少还是令贾琏觉得有些营养不良之嫌。
其实贾琏也有些奇怪,论理说邢家能把女儿嫁到贾家,给贾赦做填房,多少应该有些家底才是,怎么邢岫烟一家,守着祖籍,却过的这般寒酸?
连房子都只能租寺庙旁边的“廉租房”?
细细一想,大概也是庶子的悲哀罢了。想必邢忠当初分家就没有分到什么好东西,后来邢夫人等离开祖籍,估计又将所有家产全部变卖带走了,一点也没给邢忠留……
于是贾琏一边调转马头上了山路,一边对怀中的岫烟道:“我看大舅在这边,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营生,若是好还罢,若是将来觉得不好了,你便劝劝大舅和大舅母,好歹一起搬到京城去吧,在那边,亲戚们住在一处,多少能相互帮衬一些。
这些话,我作为晚辈自是不好直与大舅和大舅母讲,所以才叫你转述,你可不要觉得是我小瞧了你们,那不但辜负了亲戚间的情分,也辜负了我一番苦心。”
岫烟虽不是佯羞造作之人,到底到了知人事的年纪,这般坐在贾琏怀中,难免还是有些羞赧。
不过在察觉贾琏有意与她拉开些距离,丝毫没有轻薄孟浪之举,这才摈除闲念。
听得贾琏的话,忙道:“表哥多虑了,我便是再糊涂的人,难道连个好歹也不知么?表哥待我们之心,我们一家都甚为感念,岂有为这个疑心的道理。”
贾琏点点头,又看见岫烟头上带着黛玉送她的金簪子,虽然不多重,到底是件金器。
“这根簪子回去之后,也叫你娘帮你收起来吧。在这乡村野外,不说有那大胆的贼子,就说被那些不懂事的村野孩子瞧见,争着抢去玩,也是件麻烦事。”
岫烟也都应下了。
说到这里,贾琏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之嫌,到底他又想到一件事,不得不与岫烟商议。
“你与妙玉很熟是吧?”
“嗯,妙玉姐姐对我很好,若不是她,我大概连字也认不得的。”
贾琏想了想,如此道:“多念些诗书是好事,既如此,你不防多与她亲近……倘或,将来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波及到她,你没有办法帮她的话,不防使人送信给我。”
贾琏是想到,妙玉现在在蟠香寺,像个公主一般,大抵都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
可她后来却去了京城。贾琏合理假设,大概是她家里出了事。
联想到她精致豪奢的生活,身上还能够拿出一件又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加上她父亲又身为苏州织造这样的肥缺,很有可能就是他父亲败落,甚至身亡了。
而妙玉身在佛寺,虽然论理论法都不会受到牵连,但是就怕有什么仇家打击报复!
岫烟闻言,回头瞅了贾琏一眼,不明白贾琏为何会说这话,竟像是算准了妙玉家里会出事一般。
但她见贾琏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只是点头应下,并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