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婚纱,很漂亮。好多人都来了。你的朋友也都来了。你是婚礼上最漂亮的。”
“那我妈妈呢?告诉我,我妈妈呢?”
“你妈妈……妈妈……那……”
关梦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编个谎话骗一骗,可是,这个念头想想很简单,实践起来却是太难。
“我妈妈呢?”南柯又在问。
关梦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把头低了下来。
南柯的眼睛忽然瞪的大大的。
“我想起来了。妈妈被送去酒店的房间。我怕她找不到,于是,就追上去。可是,那位迎宾小姐说,妈妈和人打起来了。我就追过去。我看到了。我看到那奇和妈妈在厮打。结果,当我要过去的时候,妈妈被从楼梯上推下来了。妈妈摔得好惨,好惨啊。”
南柯抱着头,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简直就是最恐怖的灾难片。
关梦霖抱着她。
“南柯,别怕,有我呢。你什么都不用怕。”
忽然,南柯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脸色无比苍白。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南柯,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我记得很清醒。我看到那奇把妈妈推下楼梯。我很生气,于是,我也把他推下了楼梯。他、他还活着吗?”
“南柯!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个声音响起,那拉从外面闯进来。她的脸上也满是泪痕。
“南柯,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你把我爸爸推下楼梯的。是你做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南柯看着那拉,就好像在镜子里看着自己。
南柯的妈妈死了,而那拉的爸爸也死了。
“是,是我做的。我因为生气,一怒之下,就把他推下了楼梯。把他推下了楼梯。死了,死了……”
南柯浑浑噩噩地说着这些话。
那拉也不管南柯还在怀孕,冲上去,就对着那拉的脸啪地打了一巴掌,声音非常响,刹那间,南柯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南柯的身体一震,但是,她并没有还手。
那拉还想打,手臂又举起来,关梦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拉,你适可而止!”
那拉的手无法落下,她的脸上都是泪水。
“适可而止,那是我的爸爸啊。我的爸爸死了,被她推下楼梯杀死了。”
“南柯的妈妈也被你爸爸推下楼梯了。”
“是啊,原来是这样。关梦霖,那你的意思就说,一命换一命?所以,我们扯平了?”
这话怎么可能这么说呢。
关梦霖说不出来。
那拉盯着关梦霖怀里的南柯,狠狠地咬着牙,转身就走。
在门口,关亦凡一把将那拉抱在怀里。
“拉拉,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那拉的声音带着哭音,“我的爸爸死了。从小到大,爸爸都那么疼我,为了我,他什么都肯做。可是,他现在死了。真得死了。”
那拉扑倒在关亦凡的话里,呜呜地哭着。
而在病房里,关梦霖也一样抱着南柯。
“南柯,哭吧,没事的。”
他这么说,南柯却哭不出来了。
“我妈妈在哪里?我要见她。”
“南柯,你、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
南柯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坚强的。我知道,现在我的身体不仅我一个人,还有孩子。”
南柯摸着肚子。五个月了,肚子早已凸起。为了孩子,她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一个小时候,在太平间,关梦霖带着南柯看到了南萍的遗体。
“妈,妈妈,你醒醒啊。妈妈,你醒醒啊。”
南柯想去摸南萍的遗体,想去摇醒她,就好像南萍只是睡着了而已。
关梦霖一把拉住南柯。
“别动,南柯。你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坚强,你不要碰妈妈的身体。”
南柯使劲点头。
“是,我知道。我不会去碰。我只是看着,我看着,让我多看看,妈妈,你怎么就这么离开了我。我们一起度过那么多艰难的日子。现在好了,现在生活好了,你怎么却走了……妈,你回答我啊。”
回答不了,去世的人怎么可能回答呢。
南萍的遗体最终还是被推了回去。
在那个大大冰柜里,妈妈,你是不是会感到冷和孤单呢。妈妈,如果你真的感到冷,感到孤单,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而去呢。我们从来都是这么相依为命,为什么,你就这样走了。
关梦霖搂着那拉从太平间走了出来,在那一刻,他们看到了同样哭得眼睛红的如同桃子一样,精神几近崩溃的那拉。
同样的感觉,同样是至亲的离去。
在一起,南柯感到那拉就是镜子中的自己。
看到南柯,那拉又冲过来,发了狂一样抓住了她的头发。
“凶手!你就是凶手!我杀了你!”
巴掌雨点一样落下来。
南柯不敢还手。
有什么资格还手,分明就是你害死了那奇。
对,那奇是凶手,可你呢,你也是凶手啊。你和他到底有什么区别呢?没有,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