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去楼上洗澡。
客厅里,程砚宁喝了半杯水,走去厨房。
甄明珠已经将大米、葡萄干、切好的枣肉等半碗东西倒进了电饭煲里让煮着,此刻站在流理台前切菜,案板上放着半颗有机花菜,一个大红椒,鲜艳的红色将她细长指尖衬得分外白皙莹润。
“你怎么进来了?”
瞧见倚在门框上看她的男人,甄明珠切菜的动作慢下来,开口问。
程砚宁道:“景行去洗澡了。”
甄明珠“哦”一声,“那你问了没?到底怎么回事?”
“……不清楚。”
低垂眼眸略想了一下,程砚宁回答。
依着他的直觉,觉得顾景行应该不至于酒后乱性,这件事十有八九是顾家那个养女所为。可说到底又不是当事人,顾景行本人又明显深受打击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他也就没什么百分百能肯定的判断了。
听到这,甄明珠“哎”一声,顺口告诉他:“昨晚林清和张景涛也在一起了。”
“……”
程砚宁错愕地一挑眉,盯着她看。
甄明珠便大概地将中午宿舍那一遭讲了一下,临了道:“张景涛这人也真是的,他喜欢谁他自己搞不明白吗?一会儿董西琴一会儿林清的,难不成男人都有这种劣根性,就喜欢姐妹花,很有成就感?”
“哈——”
程砚宁被她一通吐槽逗笑,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腰,下巴蹭蹭她细滑的颈项,语调轻柔:“你懂的还不少。”
“唔……痒……”
耳垂猝不及防被含住,甄明珠拿胯部往后顶他。
程砚宁双手捉住她的胯禁锢在自己怀里,嗓音低低又说:“勾引我?”
这一幕似曾相识……
甄明珠莫名地想起了国庆在安城那一次,觉得脸烫,便在他偏头舔自己唇角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躲了一下。
“嘶——”
指尖上猝不及防的痛意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菜刀被放下的瞬间,她右手被程砚宁抬了起来。
莹白的指尖,皮肉被划开一道小口,血珠滚出来淌到了指根处,在一截手指上挂了一条红线。也不知道为什么,程砚宁接下来的动作不是将她手指放在水龙头下冲,也不是带她出去拿创可贴,而是在两人四目相接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指尖含进了嘴里吮吸,喝着她的血。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甄明珠懵了一瞬,再去看他脸色便愈发红了,轻嗔道:“变态。”
被她骂变态的这个人,将她手指上血迹舔了个干净。
甄明珠:“……”
暧昧的气氛突如其来,盈满了整个厨房,程砚宁将她一根手指吮吸得不出血了才停下,停下的时候还若有所思地说:“甜的。”话落,他又将薄唇压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甄明珠脸皮不算薄,却被他几句话逗的面红耳赤,推开人就要往客厅走。
程砚宁在她抬步的时候便一手搂着她的腰将人拖进怀里,不怀好意地笑着问:“这么不经逗?”
“没见过你这么浪的。”
“不喜欢?”
“……”
“昨晚还说喜欢。”
“还不是你——”
话未出口,戛然而止,脸更红了。
两个人做了以后,她才发现这人在床上有一堆恶劣毛病。抽事后烟、爆粗、还特别喜欢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问一些喜不喜欢、够不够之类的话,她不说,他又喜欢吊着,不上不下将她折腾到哭……
简直不要脸!
甄明珠腹诽一声,紧咬住下唇,去给自己贴创可贴。
最后,这个创可贴还是程砚宁给她贴上的,贴上之后便替了她去厨房里干活。甄明珠不想看电视,鬼使神差地又跟他进去,一手扒拉在门框上瞧他。
“倒杯水来,凉的。”
他没用菜刀切花菜,用手掰,半块花菜快掰完的时候,侧头吩咐她。
甄明珠端了半杯水过来,他又非要让她给喂着喝,眼见他不声不响地喝完了半杯水,甄明珠有些无语地问了一句:“你是牛吗,这么能喝?”
“有点辣。”
半晌,程砚宁给了一句解释。
甄明珠愣了一瞬,扑哧一声喷笑:“活该。”
她先前切辣椒到一半,手指本来就是辣的,直接含着吮,能不辣吗?
*
八点半。
客房洗手间,水声戛然而止。
别墅二楼有两间客房,面积都有八十平米左右,带着洗手间、客厅和阳台,类似于一个普通开间。因为总体面积比较宽裕,洗手间不算逼仄狭小,开了灯开显得宽敞明亮。
顾景行步出淋浴房,扯了白色的浴巾围在了腰间。
淋浴房独立于洗手间一角,洗完澡之后,整个洗手间便没有特别明显的蒸汽,可一整片方形的浴室镜还是泛着蒙蒙水雾,顾景行站在镜前,甚至不能第一时间看清自己的脸。不知怎么地,思绪飞远了。
高二那一年的暑假,他跟爷爷奶奶到了安城,原本是预备就读于安城一中的。改了主意要求去十三中是因为:他去省图书馆阅览室借书的时候,遇见了江宓。
白净而纤瘦的姑娘身姿笔挺地坐在窗边,自己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明亮的阳光从大窗户投映进来,她单薄的侧影笼在阳光里,恬静得好像一幅画。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被击中,特别想认识她。
可,那一天他没敢靠近她,觉得特别唐突,怕自己冒犯佳人。
江宓在一个位置上坐了半天,最终临走的时候,他也没敢上前搭讪。目送她出去又觉得特别后悔,那一晚回去也没睡好,第二天老早就起了,又去图书馆。
他想,江宓真是个特别乖而且还好学的女生,等他第二天到了省图,她已经坐在那个地方看书了。
她看上去年龄不算大,可内敛柔和的气质,不是初中生会有的,他断定她念高中,便趁着她起身去找书的时候,坐到了她边上的空位,不经意间瞥过她合上的笔记本封皮。
好学生,总会有特别明显的一些习惯,比如江宓,笔记本上用清秀的字迹端正地写着学校班级和姓名。他知道她是十三中的,兴奋不已,回去之后便朝爷爷开口,说是他想转学去十三中。他从小很少主动对别人提要求,十三中和一中又都是安城重点高中,老爷子几乎没怎么考虑,便答应了他。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是06年圣诞节。
那一年圣诞也下雪,他已经认识了江宓,也有了她手机号,平时会有所交流。说起来挺好笑的,一个文科生和一个理科生有什么好交流的。可这世界上的事就是那样的,只要你愿意去创造机会认识一个人,那无论如何,都会认识她。他从小成绩也好,进入十三中之后,第一次月考便碾压了宋可,成为了理科第一名,也就是那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他在十三中的校长办公室里,将安城一中程砚宁的“丰功伟绩”从头到尾听了一遍。
当时,取得了文科月考第一的江宓,就站在他半米远的地方。
办公室有老师低声说:“这两孩子站一起真够养眼的。”
他听到话的时候下意识去瞧江宓,发现她白皙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薄红,不那么自在。他当时又想,这姑娘连玩笑话都听不得,脸皮这么薄,自己要是表白,将她吓到了怎么办?
还是没忍住……
圣诞节那一晚,他翘了晚自习,在操场大礼堂边上的僻静花园里堆了一个大雪人。临到快放学的时候,他发短信让江宓下来,说是有点事和她说。
江宓下来后,一路到了地方,看见戴着帽子系着围脖的雪人,在那发呆。
他踩着咯吱的雪走到她边上,一时激动忘乎所以,从后面抱住了她,慌不择言:“我喜欢你。”
也就在那一刻,放学铃声响彻校园。江宓好像被惊到,挣扎着将他推开,尔后快步就走。雪天路滑,他担心她走得快摔倒,急忙追上去,却不曾想,自己被一块树枝给勾到,一下子扑到了地上摔得很惨。
回想起来那个样子实在滑稽,他从小到大没有那么丢脸过,正郁闷懊恼失望,听到耳边响起一道轻柔女声:“你没事吧?”
简单的四个字,仿若天籁……
他们两人就那么在一起,江宓没说喜欢他,答应的有些含糊。可是会回复他短信,无论他发了些什么话,哪怕很没有意义没有营养的话,也永远不会石沉大海。这种被回应的感觉太幸福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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