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洗完澡后,热乎乎的脸颊绯红滚烫着,“邱水,我把空调关了啊,好热。”
摸摸脖颈,身体燥热的也厉害,似乎每个细胞、血管快速运行着,转化出来超负荷的热量。
我往床上瞅了一眼,湿头发用毛巾包裹了,翻找我的吹风机。
“你没洗头啊?”她已经躺下了,窝在我平时睡的另一头,我想她大概是不好意思鸠占鹊巢吧。
“昨天刚洗的。”她笑笑。
吹风机呼啦啦的噪音响起,我和她都没有任何交谈,安静的我浑身更加燥热,也许是吹风机吹的大热风造成的。
将吹风机搁置在床头柜上,我坐上床来盖好被子,邱水留给我的空间十分宽裕,我几乎察觉不到被窝里睡了一个人,我翻身坐起看看她,她侧身躺在床边上,再多一点就能滚到地上了。
“怎么睡床边上,往中间来点,我没关系的,挤挤反而暖和,不要生疏嘛。”掀开被子坐起,我拍拍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她反应过来也坐起来,冲我笑。
然后,她往中间挪了挪,我伸腿躺下无意间碰到了她的腿部,她的身体像是痉挛了,不停抖动抽搐,本就廉价的床也跟着咯吱咯吱响起来。
“邱水,怎么了?你……没事吧!”感觉到她的异样,我立马坐起,拨开她颈间遮掩的被子,小心询问。
只见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双臂环抱胸脯,牙关颤抖着上牙齿磕着下齿。
铁青的脸上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像是青蛙头部凸出的眼球,她的状态差不多是那样的,眼里却又匿了些畏惧。
她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抖动。
难道是有什么病,羊癫疯?还是癫痫?
不会啊……怎么没有口吐白沫?
……
我心里猜测,没办法,下床把被子给她掖好。
去厨房和了杯蜂蜜水给她,我一生病肚子疼什么的,我妈就弄点蜂蜜水给我喝,止疼效果特别好,每次来姨妈我都让妈给备着点。
玻璃杯里盛了大半杯,我眉头深锁,希望蜂蜜水对她有用吧。
来到卧室,我把蜂蜜水端到邱水嘴边,轻声说,“喝点蜂蜜水吧!”
“啪!”蜂蜜水连玻璃杯摔到地上,碎玻璃和蜂蜜水落的到处都是,床单也弄脏了一块。
我低下头,怒气瞬间爆发,“你这是做什么!我好心好意的给你倒蜂蜜水,希望你能不那么疼痛,你却一个扬手打翻了,是怕我毒死你吗?”
她仍然不说话,眼珠子转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说!你到底怎么了!你说,你说呀!”我想我一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揪她的睡衣,晃动她的身体。
“哑巴了!”她选择沉默,就是不开口。
我奔溃的瘫坐在床边,捂脸,说好的朋友呢,都是假的吗?
过了一会儿,她沙哑的嗓音传来,“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没理她,双手依旧捂着脸,闭着眼睛,我需要冷静。
“我,有焦虑恐惧症。”
我没想对她发火的,但那浑身极不舒服的燥热,和她打翻的玻璃杯,都没法使我冷静。
有点后悔了,后悔对她发脾气,后悔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太糟糕了,我的手指穿过头皮,向后理顺了头发,捂住嘴鼻叹气。
“我不该那样对你,有点过分了。”平静下后,我看向她,她已经不再抖动了,眼里满是歉意。
“不是你的错,我……有病。”她目光变的涣散,没有焦点。
“焦虑恐惧症?”我问。
“不!”她摇头,“是藏在心头,永远也走不出去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