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守着,老夫与琼南王聊几句。”狱吏领命退下。
李浩正在桌旁专心练字,一听这声音,抬头一看,顿时欢笑起来,搁下笔走到牢栏前,望着长孙无忌,笑眯眯道:“让长孙大人前来探望,本王真是好大的面子呀,哈哈。”
长孙无忌皮笑肉不笑道:“连皇上都来探望你了,老夫又算得了什么。”
李浩呵呵一笑,道:“长孙大人莫站外面,来,进来坐下聊,本王的牢房很干净的。”
他的牢房确实很干净,地上还铺着驼绒地毯呢,马桶、桌椅、柜子、床一应俱全,简直就是客栈标配,而且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能不干净吗。
长孙无忌嘿笑两声道:“算了吧,你李浩是个什么德行,老夫是知道的,若是老夫进去了,你一怒之下给老夫一拳,老夫这把老骨头只怕熬不住。”
李浩闻言笑起来:“怎地长孙大人年纪越大胆子却越小了,你瞧你头发胡子都白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那么怕死干嘛,说不定明天就一觉醒不来了呢。”
长孙无忌闻言面肌狂跳,老年人最忌讳别人说这种话,李浩这货偏要照着他痛处戳,很不厚道,他能不怒吗,只是碍于面子和风度,他没发作而已。
李浩也看出来长孙无忌强行压下了怒火,咧嘴嘿嘿一笑,忽然走到牢门前打开了牢门,走了出来,长孙无忌见状惊讶退后一步,瞪大双眼望着李浩:“你的牢门……竟未上锁?”
李浩摊手挑眉道:“锁坏了,大理寺资金紧张,就先这么凑合着用咯。”
“岂有此理!”长孙无忌闻言气得不行,他再也忍不住了,虽然知道李浩被关大理寺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但这也太敷衍了,牢门居然不上锁,这不是岂有此理嘛。
“长孙大人莫要激动。”李浩上前一把抓住长孙无忌的胳膊,将他拖进了牢房,长孙无忌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猛虎给叼走的感觉,李浩年轻力壮,而且是个混账,行事没有章法,不按常理出牌,要是在牢房里把他一顿打,那该如何是好,若是把自己打死了或者是打残了,以李治和李浩的关系,相信李浩顶多就是罢官流放,绝对不会处死的,李浩那么有钱,离开官场也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而他却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多不值啊,他想想就觉害怕,想要叫人,但现在人都走了,叫了只怕也听不到,这就很尴尬了。
“长孙大人你抖啥。”李浩把长孙无忌拉到桌旁,感觉长孙无忌的手在哆嗦。
长孙无忌自然不能说自己害怕了,只能说道:“年纪大了,手自然就哆嗦了,等你将来老了,未必比老夫强。”
“呵呵,是嘛。”李浩冷笑一声,道,“长孙大人放心,我不会打你的,因为我这个人呢,有洁癖,就是爱干净的意思。”他说着还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擦的就是刚才碰长孙无忌的那只手。
长孙无忌闻言怒火暗生,李浩这货是在骂他脏呢,自从上次差点被薛仁贵在太极殿上打之后,他忽然胆子就变小了,眼下李浩就坐在面前,又无外人在场,他就怕李浩打自己,即便心中恼怒,也不敢发作,但嘴上却不能输,他也冷笑道:“用抹布擦手,你还真是爱干净,老夫领教了。”
李浩在凳子上坐下,淡然道:“是呀,因为我的手摸了脏东西,比抹布脏,我只能用抹布擦手了。”
长孙无忌找不到话怼他了,但气势不能输,也在桌旁坐下,和李浩对视。
对视了片刻,李浩忽然摇头叹息一声。
长孙无忌问道:“为何叹息?”
李浩道:“我为你而叹。”
长孙无忌闻言冷笑揶揄:“你自己坐在牢房之中,竟然操心起老夫来了。”
“长孙大人这话就说的见外了。”李浩挑眉道,“回想当年,小子刚来长安,人生地不熟,一个毛头小子,长孙大人对我多番照顾,我的冠礼,长孙大人也来观礼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长孙大人功不可没。”
这番话说的……长孙无忌听了很不是滋味,心中暗忖:“早知你小子如今跟老夫作对,当初就应该弄死你。”
李浩继续道:“可惜啊,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月是当年月,人非当年人啊,现在的长孙大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忠君谋国的肱骨良臣了,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调皮捣蛋,整日闯祸的无知少年,长孙大人,你说我该不该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