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密鼓地建造之中,建造高炉的匠师都是李浩从琼南那边带来的,经验丰富,而且有李浩亲自指导,又快又稳,各种矿已经开始开采,用马车一车一车地往伏俟城运。
而西突厥那边,噶尔钦陵已经献上了二十万两黄金,樊梨花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顶着红盖头,踏上了婚嫁马车,她虽然是西突厥将领,但在婚嫁方面,她坚持要用汉人的婚嫁礼仪,噶尔钦陵和阿史那贺鲁都没有反对,答应了她的要求。
此次西突厥的送亲队伍有三千人,樊梨花的父亲樊洪担任送亲使,当樊梨花踏上马车的那一刻,一阵风吹起她的红盖头,樊洪清晰地看到樊梨花的眼中滴下一颗晶莹泪珠,樊洪看得心中一阵刺痛,樊梨花是他一手养大的,将近三十年了,自樊梨花六岁之后,他就没见樊梨花再流过一滴泪,比任何男人都刚强,然而,他现在看到女儿流泪了,他知道,其实樊梨花一点都不想嫁到吐蕃去,为何她会妥协,樊洪心里清楚。
“梨花,爹对不起你。”望着布帘落下的马车,樊洪的眼睑也红了,但在大军之前,他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
三千西突厥送亲队伍和三千吐蕃迎亲队伍会合一处,噶尔钦陵朝樊洪拱手:“范将军,咱们出发吧。”
“嗯。”樊洪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未来女婿,樊洪没什么好感,这噶尔钦陵给他一种邪魔外道的感觉,樊洪为人光明磊落,对于那种身负邪气之人都十分反感,而噶尔钦陵身上就有一股邪气,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看似坦然,但樊洪却能从他眼中感觉到深深的城府,仿佛每一刻都在算计别人一般。
其实樊洪的感觉是正确的,樊梨花可以说是一颗蒙尘的明珠,遗落沧海,只要给她足够的施展空间,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噶尔钦陵发现了她,知道樊梨花是不世出的帅才,而他们西突厥和吐蕃现在就缺这样的大才,他趁机下手,用二十万两黄金做聘礼,要求迎娶樊梨花,其实就是花钱买人,挖西突厥的墙角,他一边喊着要跟西突厥结盟,一边在挖西突厥的墙角,这已经是在算计盟友了。
迎亲队伍行得很慢,因为他们带了很多陪嫁物品,这些都是阿史那贺鲁送的,毕竟噶尔钦陵已经送了二十万两黄金了,阿史那贺鲁怎能小气,回送了很多嫁妆。
一路行至罗布泊,已经二十多天了,而薛仁贵也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楼兰古城就在罗布泊,原本就破败的楼兰古城经过那一次大火之后,更加破败不堪,迎亲队伍进入楼兰古城驻扎休息,樊梨花从马车上下来,自己掀开盖头,四处观看,这里有她的回忆,当初要不是李浩在楼兰古城舍命相救,她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或许还会被马贼折辱而死,光是这份恩情,她此生都不能报答李浩,当时没什么感觉,没想到时间隔得越久,她却越是感激,李浩时而正经时而坏笑的脸,再次出现在她脑海。
没有人责怪樊梨花自己掀开盖头,也没有人怪她随意出来走动,因为这里的全是异族人,不懂大唐那些繁杂的礼数,而樊洪自然更不会数落自己的女儿,他欠她的。
樊梨花一人在楼兰古城中漫无目的地游走,樊洪带着一队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望着樊梨花萧瑟的背影,樊洪的心隐隐作痛。
忽然,樊梨花蹲下身,在地上仔细观察起来,接着又四处看了看,她的眉毛缓缓拧起,沉声道:“不对!”
樊洪闻言一愣,刚想上前问话,樊梨花猛然转身,大声道:“情况不对,这里今天有人来过,提醒大家小心,恐有埋伏!”
话音刚落,城南方向忽然爆发起喊杀之声,然后就听到“呜呜”的号角声响起,还有人高声大喊:“敌袭!敌袭……”
樊洪和樊梨花赶紧带人冲向楼兰古城的中心地带,只见这里已经乱做一团,吐蕃军队正在往南方城门那里冲,噶尔钦陵已经登上城中最高的哨塔,以旗语指挥大军阻击敌人。
薛仁贵带着五千骑兵向楼兰古城发起冲击,楼兰古城早已是一片废墟,只有一个朝南的城门,而且现在那里是个巨大的缺口,根本没有门,无法对大唐骑兵造成阻挡。
大唐铁骑是非常强横的,而且以有形算无心,直接将吐蕃大军冲得七零八落,要不是噶尔钦陵在用旗语指挥,估计已经团灭了。
樊梨花猛地扯掉头上的凤冠,瀑布一般的青丝随风飞扬而起,他飞身跨上自己的火红骏马,大喝一声:“取我枪来!”
她的亲卫范水双手举枪跑来,远远将枪抛向樊梨花,樊梨花右手接枪,左手抖缰,扬声大喝:“西突厥的勇士们,听我号令!梨花阵!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