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坐牢已经坐了四个月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遗忘了。
李浩憋不住了,这么下去非把牢底坐穿不可,他派杜洪送信给程咬金,让他救自己出狱,然而程咬金的回信只有一个字,等。
“等你妹啊!”李浩郁闷大叫,把信撕个粉碎,他很想请长孙无忌帮忙,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的人情千万不能欠,因为自己还不起。
既然求人无用,那便自救,李浩开始在牢中疯狂写诗,然后让陆云拿到那些文人仕子云集的地方去卖诗,两贯钱一首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短短十日,陆云就卖了上百首诗,李浩的名声在长安文坛如日中天。
这样的事情自然逃不过李世民的双眼,正好他有好一段日子没听到李浩的消息了,忽然听说李浩的诗文在长安声名鹊起,顿时心生好奇,便派人将李浩诗全部抄了一份回来,在龙安上堆得厚厚的一层。
李世民一首一首地看,每看一首,他对李浩的喜爱便多一分,在唐朝,诗文是一个人才华的证明,因为唐朝人认为写诗不仅需要相当高的文学造诣,还需要胸中有用一股远高于常人的气,这种气虚无缥缈,不可言状,至于怎么看待和理解,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李浩十日之内作诗百首,轰动长安,渐渐的,李浩手稿诗价格水涨船高,已经被炒到了一个字一贯钱的价格,注意,是一个字!
好不容易将李浩所写的诗全部看完了,李世民心中难以平静,过了许久,他缓缓问房玄龄:“玄龄,这些诗你可都看过了?”
“回陛下,都看过了。”
李世民复问:“那你有何看法?”
房玄龄拱手道:“陛下,诗文见证一个人的才学,从李浩的诗文之中,可见他胸中自有丘壑,更有报国之志,大唐出此英杰,臣认为是陛下之福,社稷之福。”
“社稷之福?”李世民淡笑道,“但愿如此吧。”
他说完转头问许廉:“许廉,李浩被关多久了?”
许廉赶忙道:“回陛下,还差七天便是五个月了。”
“都这么久了……”李世民点头沉吟,“也差不多了。”
他想了想,扬声道:“传朕口谕,释放李浩,复其爵位,出狱后即刻来甘露殿见朕。”
“是!”许廉闻言快速退下。
圣旨传到大理寺牢房的时候,李浩正在喝酒,他饮酒很有节制,稍微觉得头晕便即刻停止,当听说圣旨到的时候,他眼珠一转,起身在牢房里摇摇晃晃地走起来,边走还边吟诗,这货又装醉。
这次传旨的是许廉,许廉走到李浩的牢门外,发现李浩正在醉醺醺地饮酒作诗,他顿时皱眉,待会还要去见皇帝呢,这货醉成这样,怎么面圣。
不过许廉也懒得替李浩操这份闲心,做好自己的事便行了,他让牢头打开门,然后走了进去,大声道:“李浩接旨!”
李浩耷拉着眼皮挑了挑眉,然后往地上一躺,口中机械地喊着:“草民李浩接旨。”
许廉望着癞皮狗一样的李浩,让人将他扶起,跪在那里,李浩却像一滩烂泥,别人一松手,他就再次倒下,口中还高呼:“谢陛下隆恩!”
还没接旨就开始谢恩,敢这么恶搞圣旨的人,他绝对是头一个,其实李浩也没办法,自己十日作诗百首,这风头出得有点大,必须做点混账事来打压打压自己,自己打压自己总比别人打压好一点吧。
许廉无奈地望着李浩,也懒得再纠结这个了,直接宣旨:“传圣上口谕,开释李浩,复其爵位,即刻前往甘露殿面圣!钦哉!”
“再谢陛下隆恩。”李浩闭着眼含含糊糊地回答,看样子像是要睡着了。
许廉怎么能让他睡着,赶忙道:“快,给他泼凉水,让他清醒清醒!”
没过多久,两盆冰凉的井水泼在李浩身上,惊得李浩心中暗骂:“你嘛的许廉,还真泼啊,大夏天的井水都能把人冻感冒的知道不!”
李浩也不敢再躺着了,不然不知道还要泼几盆水,赶忙睁开眼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看了许廉一眼,耷拉着眼皮道:“原来是许公公,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许廉哭笑不得道:“别幸会了,陛下要见你,快快随咱家走吧。”
“哦,陛下要见我。”李浩摇头晃脑地嘟哝,“走,去见陛下,我去吟诗给他听。”
许廉见状无奈摇头:“唉,醉成这样还吟什么诗啊,待会上殿若是说错了话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