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望着他手中的药碗道:“该喝药了吗?”
李世民微笑道:“是啊,这次可不是太医院的药,是李浩开的药。”
长孙皇后讶问:“李浩还有药方?”
李世民忽然悲从中来,鼻子一算,眼眶发红,泪水直打转,他仰头将泪水逼回去,沉声道:“观音婢,都怪朕,是朕害了你。”
“陛下何出此言呢?”长孙皇后不解地望着他。
李世民强忍悲痛,将自己改动药方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便是命数。”长孙皇后听完后悠悠叹道,“陛下,臣妾求你,倘若臣妾当真拗不过这一劫,不要为难太医院,更不要为难李浩。”
李世民没有答话,说实话,他都不敢想象,如果长孙皇后死了,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那时候自己的理智能否控制自己的情绪?
长孙皇后继续道:“陛下,李浩有大才,而且年纪尚轻,现在朝中正缺这样的人,你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为承乾想想。”
李世民闻言深为感动,这便是一代圣后,即便到了如此地步,还心忧国家未来,她说的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现在的大唐虽然强盛,但上一代的英才们都已老了,年轻一辈中尽是些裘马轻狂的纨绔子弟,当真是青黄不接,如此的盛唐,能持续多久,而李浩无疑是大唐一股新鲜的血液,或许他能让未来的大唐继续保持活力。
李世民沉默许久,用力点头:“朕答应你,只要李浩不犯谋逆大罪,朕绝不要他性命。”
李浩他们在寝宫之外等候,李治这小正太跑到李浩面前问:“李先生,你的药方能治好我母后吗?”
李浩淡然一笑,回道:“晋王殿下,诚如我方才所言,我开的药只能拖延一段时日,毕竟皇后已病入膏肓,想要治愈,已无可能。”
李治听到这话一阵伤心,两只大眼顿时便湿了。
一旁的李泰斜了一眼,冷哼道:“庸医!”
李浩忍了,他还没那个胆子在皇宫里跟皇子顶嘴,只能顺着他的话,道:“魏王说得对,下臣的医术的确有限。”
李泰没想到李浩跟棉花似的,居然不似上次那么强硬,很不爽,瞪眼道:“告诉你,倘若本王的母后治不好,本王唯你是问!”
这话李浩可不敢接,反对就是冒犯皇族,同意就是找死,怎么都是死。
倒是李治很有正义感,打抱不平道:“母后的病又不是李浩害得,为何要怪李浩?”
李泰道:“稚奴你懂什么,他若治不好母后的病,便该死!”
李治急道:“太医们那么厉害,都治不好母后的病哩!”
李泰想了想,道:“之前李浩曾献出一纸药方给父皇,扬言说那个药方能治好母后的病,现在母后的病不但没好,却加重了,你说这件事他该不该死!”
这下李治也无话可说了,转头问向李浩:“李浩,真有此事吗?”
李浩挤出一丝苦笑,道:“这件事,陛下最清楚,殿下不妨去问问你的父皇。”
“嗯,稚奴会问父皇的。”李治很认真地点头,看上去萌萌的,很讨人喜欢。
李浩的药方还是有点作用的,病情危急的长孙皇后硬是拖着没死,不过,她早已油尽灯枯,拖也只能拖得了一时,腊月二十五,长孙皇后殡天,举国哀伤。
长孙皇后还是在贞观十年死了,跟历史虽然有点出入,但起码没有超过贞观十年,李浩忽然意识到一点,历史的惯性太强大了,强大得就好似一辆巨大的火车,车轮滚滚而前,自己根本无法将其改变,起码现在还不能,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吧。
腊月二十八,皇后出殡,发国丧,举国上下一个月内不可饮酒行乐,元旦(春节)注定是被耽误了。
腊月二十九,魏王李泰两仪殿求见李世民,慷慨陈词,弹劾李浩两次献药方坑害他母后,应处以极刑。
李世民此刻的心情很糟糕,糟糕到看每个人都不爽,就像个刺猬一样,谁碰他他就扎谁,当然,自己的儿子除外。虽然他心里清楚,长孙皇后的死跟李浩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甚至知道,李浩让长孙皇后多活了一段日子,算是有功,可他还是想要惩罚一下李浩,因为他看李浩不爽,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就想发泄,就想任性一回,哪怕只有一回。
当然,他不会像魏王所想那样杀了李浩,他毕竟不是昏君,他只是想敲打一下李浩,而这次的敲打,必须重一点。
于是,一张圣旨由太极宫发出,直达李浩家,夺李浩蓝田县男爵位,收押大理寺监牢,罪名是:献假药方为皇后治病,简而言之,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