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土地持续动荡,汉人和胡人的军队这阵子一直在打仗。平城陷落后,终于蓟州也陷落了。
靼拔军队在前,幹族兵马紧随其后。九月初幹族汗王石阶率十八万幹族士兵攻打西凉郡。这个奴隶出身的汗王一向作战勇猛,但他却已年老多病,攻下西凉郡两座城池后,在军营中病逝。他的长子石阔继任幹族汗王,统率这十八万幹族军队。
这位汗王石阔是暴君中的暴君,毫无任何人性可言。越过贺兰山后,一路大肆杀戮汉人百姓,捉到汉人女子就拉入军营中充为军粮,肆意虐杀,沿路围猎射杀逃亡百姓。
幹族人进攻晋阳城事,石阔下令采用火攻烧城,大火延续五日,烧死晋阳军民近二十万。一时间西凉之地已是尸横遍野,白骨堆成山。
军情不停地传到邺都,梁仲筠听着这些消息,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始终难以做到。
而就在昨日,皇帝赵振乾的舅父,大司马贾奎在自家设宴,宴请邺都城内的权贵人士,邀请丞相粱盎赴宴。但粱盎碍于公务,而大儿子梁伯钦也忙于公务,粱盎就让梁仲筠代去赴宴了。
梁仲筠也没有犹豫什么,赴了宴席。
然而令梁仲筠没有想到的是,宴席中,贾奎让自家的美貌婢女给客人劝酒,立下规定,劝酒若客人不喝,则属美人劝酒不力,即斩杀美人,另在场客人大惊失色。
梁仲筠恨不得当时杀掉贾奎,却又不得不强忍了下来。最终他每杯酒都饮尽,却因为礼部侍郎那个愣头青固执滴酒不饮,致使三名美貌侍女被贾奎家奴斩杀。
梁仲筠没有办法,宴席结束后颤巍巍地独自离开了贾府。他暗中发誓,早晚要跟贾奎算这笔账。
一夜无眠,内心身处不停地折磨着自己,他去了玉香阁,独自喝了一夜闷酒,拿了些竹简书自己看了起来。
罗蔓萱陪着梁仲筠,说要弹琴给他听,也被梁仲筠给拒绝了。
天微微亮,罗蔓萱一袭白衣站在梁仲筠的身旁,端庄素雅,像仙子一样无暇,可梁仲筠无心在意她,欣赏她。
梁仲筠伏在案几上,半晌,苦笑了几下,拿起一支笔,在一筒空竹简上写了首诗。
写完后,他坐在椅子上仰头睡了起来。
罗蔓萱拿起那竹简,看了看这首诗。
“千里江山兵马戡,
朱门红袖枯骨寒。
今朝沽酒须尽醉,
且待皇权落九天。”
罗蔓萱心头惊了一下,这是一首反诗。
还有两个月,梁仲筠就要十七岁了,两天前,他向自己的父母提出了打算迎娶罗蔓萱的事情,不出他的意料,遭到了反对。
倒不是是因为她的身份,门不当户不对,更不是因为她的容貌,毕竟罗蔓萱真的可算的上这邺都城内的第一美人了。只是因为年龄,长了梁仲筠那么几岁,让他的父母难以接受。
但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且从北边不停传来的军情令皇帝赵振乾心神不宁,根本无暇顾及薛阳公主赵嫣。以至于赵嫣根本没办法要求她的皇兄给她赐婚。
孩子长大了,也该娶妻生子了,找到了自己钟意的,为何不答应呢?
不过说到底,这压根也不是梁仲筠所真正看重的事情。
“相公,你写的这是反诗?”罗蔓萱有些紧张地问了起来。
“是啊。”梁仲筠仰着头,微微睁开眼,不紧不慢地说了两个字。
然后罗蔓萱也没有说什么,拿起那筒竹简走到房间的火盆处,往里面一丢,把它烧了。
“你想烧就烧吧!”梁仲筠看了一眼罗蔓萱说了下,又仰着头看着房梁开始自言自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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