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城虽然不小,但他大概也知道于馥儿最近并不在仓城,很显然是刚回来。
于馥儿笑着,抿了红酒,看起来是细细品味,其实只是斟酌着该怎么开口而已。
“我知道你之所以会过来,多少还是把我当朋友的,对么?”她侧首。
他们之前还传了绯闻,而且是他主动的意思。
东里神色淡淡,借着橘黄的灯光看向女人的脸,“朋友算不上,但你如果找我有事,我可以考虑。”
毕竟上一次算是他对她的利用。
女人的情,还是不欠为好。
靳南坐在一楼,最乱最热闹的地方,但注意力往往最集中,不看表都清楚东里上去了几分钟。
当然,他不是跟踪东里智子过来的,而是跟他会面的于馥儿。
确定不了于馥儿到底替谁做事,会不会对三少的计划造成干扰,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密切关注,必要的时候直接控制起来。
包厢里他进不去,也没那个兴趣,就一直等两人出来。
那时候都十一点多了。
看样子,东里智子会送对方一程。
当然,被送到之后的于馥儿会重新打车,去她真正要去的地方,给东里的地址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靳南坐在车里,停在暗处,看着刚从东里车上下去的女人转手叫了车,微蹙眉,几秒之后才跟上去。
余歌等的睡迷糊了一次。
等她醒来,是因为手机在震动。
“麻烦你件事。”刚接通,靳南的声音传来。
她揉了揉脖子,从床头坐起来,“几点了,你不睡觉的?”
“说吧,什么事。”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洗手间走,顺手把一直开着的大灯关了,否则太刺眼。
“你和东里一直在一起么?”靳南问。
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电话那头稍微沉默了会儿,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余歌“喂?”了两遍。
靳南才道:“你们俩什么关系?”
他是怕影响到两人的关系。
这让余歌更是狐疑,“你有事就说,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说我只能问三少去了。”
他们的事,其实很多余歌是不知道的。
靳南现在找她,她也完全没头绪,但一定是三少让办的事,而且多少是避着她的。
“……也没多大事。”靳南笑了笑,一边缓缓把车停下,看着于馥儿下车往里走,声音稍微降低,“这段时间,稍微留意一下东里去过什么地方而已。”
“我最近都和他在一起,哪也没去,怎么了?”
只是实话,她最近连东里应酬都没少跟着。
除了今晚,他走得急,不愿意跟她多说。
正好,就和靳南现在的神秘凑到了一起,她终于蹙起眉,“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
“你没必要瞒着我。”余歌直接打断,忽然问:“你是不是在外边?现在就能看到他?”
余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任务,但是挂断之前,也算是很直白的告诉她,“如果没事,还是尽量避免让他和于馥儿接触,免得三少不好办事,你懂?”
她当然懂了。
最近三少那边除了让她去一趟伦敦之外,没有其他交代。
不单单是这件事没和她说过,到时候让她去伦敦,不会也是为了避开关于东里的事?
东里到底干什么去了?余歌越是好奇。
所以,东里回来的时候,她端坐在床头,手里握着的书其实也看不进来。
他一进来,她就把书放下了,看着他迈步进来脱了外套,并没抽出时间转头看她。
进来之后甚至都没问一句“怎么还不睡?”之类的话。
自然是他心里有事。
看着他即将进浴室,她终于忽然开口:“你去喝酒了?”
东里抽回思绪,总算朝她看去,神色倒是和这些天没差,淡然也平和,“没有。”
又道:“你先睡……几点了,不困么?”
余歌看着他,没说话。
以至于他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觉察了什么。
她已经从床上起来,走到他旁边,很明显的酒味,“还说没喝酒?”
这让他眉峰轻蹙,“说了没有。”
“那你身上哪来的酒味?你跟谁见的面,她喝的跑你身上了?”余歌一脸严肃。
东里原本也没喝酒,虽然这种污蔑不算什么大事,但一直这么跟他纠缠依旧让他很不耐烦。
“我没心思跟你闹,回去睡觉。”
余歌靠在了浴室门边,似笑非笑,“出去一趟,忽然没心思跟我闹了?见谁了变化这么大呢?”
他和于馥儿早就传过绯闻,那时候余歌根本不会和他计较这些。
毕竟她不在理,逼着他结婚了,不能再逼他放弃社交。
东里几不可闻的眯了眼,低眉看着她,“你想打探什么?”
莫名的,他忽而问:“那个叫靳南的,开的是什么车?”
余歌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这么问。
然后忽然想起靳南今晚应该和他碰过面,或者跟踪过,也许是被东里发现了。
果然,他脸色沉了沉,拆下来的领带,随手凌厉的扔到一旁,“循着他的跟踪信息来质问我,你真把我当白痴?”
余歌抿唇,仰脸看了他,“我说过了,我和靳南只是朋友,但你和今晚见的那位够单纯么?”
东里薄唇冷然扯了一下,“如果秉着你前任的结论,本着我和于馥儿关系不单纯的出发点来质疑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他进了浴室,而她还站在门口,关门的风扇过她的脸,她只是皱了一下眉。
所以,他和于馥儿谈了什么,余歌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她马上就要被分到北俄,一共两个月的援助时间,她怎么保证东里不和于馥儿见面?
他出来的时候,她依旧没睡,实在睡不着。
他们好像也挺长时间没这么闹别扭了。
东里上床之后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背过身看样子是准备睡了
她在床头坐了会儿,躺下之前,终于道:“如果你觉得我过问这些是多管闲事,那我以后不会再问。”
他依旧没回答。
余歌等了一会儿,只能躺下。
但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睁眼、闭眼的交替了快两个小时。
都接近凌晨两点了,她终于又坐起来,索性下床,径直去了客厅。
这个时候家里人都睡了,客厅一片昏暗,壁灯开了一盏,她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甚至想过要不要现在出去,找靳南聊一聊。
否则,万一哪天东里真的不小心踩到雷了怎么办?他是商人,应该没经历过军政圈里的那些事。
不知道几点,抬头忽然见他站在客厅入口。
虽然光线昏暗,但也能想象出他现在拧着眉的样子。
“要坐到天亮是不是?让家里人见了又好一顿博同情讨伐我的不是?”他低冷的语调,回到以前的那种刻薄了。
余歌本就心情不好,他平时直接带她出门的,今晚见于馥儿,出门之前对着她没多说一个字,前后一想,越是难受。
“要不然我现在回我那儿,这样不让伯父伯母看到,是不是就好了?”她如是道。
他显然是没料到她会忽然来脾气。
但余歌也没真的那么幼稚,只是从沙发起身直接上楼。
这次怎么睡不着都不再起来了。
但是早上醒得很早,在东里晨练没回来的时候,她就和家里人打过招呼先离开了。
东里进门没见人,脸色不好看,但始终都没问她去了哪。
早餐之后,他去了公司,也没有跟她联系,甚至晚上也一个人回了私人别墅。
直到第二天早上收到她的航班信息,才想起来她去北俄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