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知道这是宴会期间,没有太过分的无休无止,只是他起身之后不让她乱动,他自己先走了。
余歌抱着被子缓了好一会儿。
他最近是不是频繁了点?和他最近出去酒吧找女人的频率差不多了。
之后,她没事可做,就在休息间的角角落落里找隐藏的摄像头,万一知道今天宴会,有人偷偷放了,他就可被毁了!
当然了,她白忙活,这种事,举办方不可能让发生。
终于等她穿好衣服,整理仪容,等了好久,他回来了,也不知道去谈了什么,看起来也没怎么再喝酒,直接带她离开。
之后的几天,她留意了一下,果然,娱乐圈里偶尔会看到有人好奇那晚东里的女伴是谁,什么身份?
她每次都会看看别人的猜测评论,但是都没什么心意。
最有意思的一个,就是以为她是东里的粉丝。
“一定是,仗着粉丝的身份,做了什么让东里不得不带她出席的事,肯定逼迫男神了,男神一晚上那么帅的脸,都办成北冰洋了!”
“尤其他上楼去休息之后下来,那叫一个怪异!”
余歌笑了笑,他上楼之后脸色怪异那是因为刚做过少儿不宜的事,好么?
这件事她也就是看看即过。
接下来几天去上班,总会莫名觉得有人跟着她,只是每次又什么都没发现。
一两次,她会觉得是错觉,但次数多了,她开始起了警惕。
甚至给三少打过电话:“你最近有什么事么?我这边会有什么动静的话及早告诉我。”
宫池奕纳闷,“没有。”
没有?
她仔细的想了想,也没有惹到什么人,要说她惹了的,绝对只有东里。
该不是他想捉奸?捉奸了只能离婚,他又不离,捉了干什么?只为了拿证据吼她、凶她,心里舒服?
他也没那么幼稚和悠闲。
这事她还没想明白,东里就过来找她了,等在医院门口。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一个老太太拿着看不明白的病例让她给看看,因为医生的字太有个性。
余歌只能看向门口,示意他等会儿。
老人病例挺厚,医生写了很长一串,她很努力的做到仔细解释,这大概花了个五六分钟。
终于送走了老太太,她才走出去,双手放进白大褂了,走得并不急,反而有刻意让他多等一会儿的嫌疑。
东里看过去一眼,果然眉头拧了起来。
她心思笑了一下,准你折磨我爽快,不准我抓机会看你不好受?
有人推着轮椅过来,她又很礼貌的让路,站那儿看着不远处的男人黑脸等着。
等人过去了,她才不慌不忙的走过去,一边道:“干什么?我很忙的。”
“余医生两分钟多值钱,我给行么?”男人毫不温柔的语调,一如既往。
她倒是挑了挑眉。
这边他正要说什么,或者已经说了,反正余歌没注意,因为她的视线忽然被快步走过来的人吸引了。
看不清是男是女,兜帽衫,步伐特别快,还从卫衣里边快速套着什么。
余歌一下子紧了眉。
她是和三少待惯了的人,那个姿势,她能想到的就是把枪和匕首,尤其这人黑色卫衣、兜帽衫,腾腾的走过来。
也一下子想到了最近一直在跟踪她的人。
就在那人靠近的瞬间,东里甚至没反应过来,她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冲着快步过来的人就是一拳,加一脚!
他愣在那儿。
地上被打翻的人正哀嚎着,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这会儿,余歌弯下腰,一把抹掉那个人的帽子,才发现是个女孩,痛苦的拧眉。
“说!你跟踪我干什么!”余歌语调空前的严肃,一点也不因为她是个女孩儿软下来。
然后才看向女孩从衣服路伸出来的手,愣了一下。
不是刀,也不是枪,是……
一支笔?
东里刚走过来,就见那女孩睁开眼,痛苦的看着他,“我喜欢你好久了,我就是想要个签名……”
余歌脑子里轰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
这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不同的一个简单行为,所想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一来,她一下子被迫成了热门,不是好事热门,是几乎被人肉。
尤其女孩的家长讨伐声很重,女孩直接在她的医院住院了,非要个说法。
“至于吗?不就孩子想要个签名,下这么重的手,她以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妇科再出什么毛病,我不会放过你的!”
余歌除了道歉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网上的粉丝骂声依旧很重,甚至质疑她压根就是给东里招黑。
“她就是那个宴会上逼着男神带她的女人,不要脸!”
“以为粉丝就她一个?别人要签名还想要人命吗?”
余歌知道舆论的可怕,但是没体会过娱乐圈的口诛笔伐。
她以为她能挺过去,而且觉得没什么,但是看低了他的粉丝力量。
如果不是他压着,也许,她真的被扒光了扔街上喂狗去了。
为此,她至少写了五封道歉信给粉丝,也每天在给那个女孩家道歉。
一开始她很真诚,但是无论她怎么道歉,双方始终不停歇,终于让她难以理解,甚至委屈到生气。
最生气的,大概不是被粉丝说什么,被家长说什么,而是他只顾着安抚粉丝和家属,他没问过她的情况。
半个月之后,她看着他,“我不想再写道歉信。”
东里正接着电话,很可能她的那一句已经被对方听到了,所以他脸色变了变,对着那边的人,“对不起,稍后回过去。”
挂了电话,他依旧是沉着脸,“错了就道歉,哪不理解?”
“我没道歉么?”她越是心酸。
忍了这么久,一下子红了眼,“你的粉丝是人,我不是?我道歉他们听了么?我没去看病人么?她的费用我全报销了还想怎样?”
“娱乐圈就了不起了,是你的人就能这么欺负我?”
东里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哭,凝着眉,没说话。
她已经抓起包出去了。
他这才拧了眉,“你去哪?”
余歌回了医院,她今天不用上班,特意去了那个女孩的病房,进去的时候依旧眼圈微红。
家长本来是责难的,看到她这样,愣了一下,没说话。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余歌问。
家长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你走吧。”那个女孩开口。
她勉强笑了一下,“我特地过来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不用客气。”
家长看了她,“你还是走吧,我们不追究了,也不想总看见你。”
但她很坚持,所以最后让她给孩子做一顿晚餐。
余歌笑了笑,“附近有市场,我去买食材,想吃什么都行,我厨艺还不错!”
女孩看了看她母亲,点了几个菜。
余歌走过去买菜的,隔着不远,想一个人走走。
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下雨了,两手都是东西,索性直接淋雨。
医院有厨房,她去借用了。
其他人见她衣服湿着,让她赶紧去换,“我下帮你摘菜,你去换衣服!”
余歌笑了笑,“谢谢!”
“谢啥,医院里谁不知道余医生什么人,外边那些小孩不懂事而已!”看来谁都知道她被讨伐了。
可余歌虽然去换了衣服,还是成功的感冒了。
给病房里送晚餐去的时候脑袋就开始浑浑噩噩,好容易出来了就开始一个劲儿打喷嚏。
一个人回了办公室安静着。
东里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起身。
没有接,去找了感冒药。
电话响过一次之后又响。
她咽下药之后还是把电话接了,但是刚接通就是他和平时一样毫不温柔的语调:“这个时间了,不知道家门在哪是不是?”
平时她受得了,但是现在一听到他这样的话,什么都没说,直接给挂了。
他再打,她还是挂,索性把手机扔了躺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冒没加重,但是她躺得有点困了,可是也被一阵敲门声弄醒。
她坐起来,过了几秒才慢步走过去。
门刚一打开,外头就是他那张神色很差的脸,薄唇紧抿盯着她。
“如果你是来指责我的,改天行么?”她看了他。
随手就想把门关上。
却被他一把推开,门框一下子撞了她肩膀。
也许没多痛,可是委屈使得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倔强的红着眼瞪着他。
东里反手把门关上,回头见了她的模样,自己要说什么已经给忘了。
“你不是有事吗?”她语气也很不好了,“说完了赶紧滚!”
可他只是拧眉看着她,几次想抬手擦眼泪,都在刚动的时候停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她现在最不想跟他说话。
忍不了就会把委屈露出来,但他显然不是那个良人。
所以她想转过身不想面对他那张脸,却被他握着手腕带了回去。
碰到她手腕上的温度,他拧了眉,抬手附上她额头,“你去淋雨了?”
“为了给人做饭?”他上一句还好,下一句一下子就黑了脸。
显然,她今天下午做了什么,已经有人和他汇报过了。
“我把你粉丝伺候得很好,满意了么?”她看着他。
男人下巴冷了冷,“让你伺候了么?”
余歌自嘲的笑了一下,“粉丝把我说成那样,你没有一句话!我现在伺候别人,你也不乐意,还想怎么样?”
“我受够了!”她忽然提高声音。
眼泪更是止不住。
面前的人虽然脸色很差,可终于抬手拂过她的脸颊。
余歌并不买账,一把打掉他的手。
他反而锲而不舍的重复,因为她的抗拒才索性一把将她掳了过去,封了唇。
他知道这些天忽略了她,但原本以为她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毕竟,当初可是能逼着他领证,忍受他一年的冷漠都扛得住的女人。
“别再哭了!”他的唇没离开,嗓音低而模糊。
“咸死了!”他再一次开口,状似嫌弃、不乐意的盯着她,可是薄唇缱绻不肯离去,甚至越吻越深。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他的吻结束后,淡淡的看着他,“我今晚住这儿。”
东里这才拧眉,“我没地方让你住怎么的?”
余歌没意味的笑了笑,“我不是要伺候好你粉丝么?或者叫做你的老婆们。”
“有意思?”他低眉凝着她,脸色淡了下去,“适可而止,还要怎么样?我过来也接不走你是么?”
她没看他,不回答。
然后听到了那个收惯了万人追捧的摔门离去。
就这样过去几天。
余歌发现网上的讨伐帖子确实少了,但是那天愤然摔门走了的人一直都没联系她。
头一次,她也丝毫不打算联系东里。
大概就这么过了十来天。
东里夫人终于给她打电话,依旧是担心他欺负了她,“我让他过去给你道歉好不好?”
“妈知道你委屈,那些粉丝小孩确实不理性,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抿唇,“妈,我没事,也没和他粉丝生气。”
都是小孩,她犯不着,真是生气的,大概真的只是对他。
她也想说让他不用过来找她,更别说道歉了,但是东里夫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她坐在家里,皱着眉。
一小时后,黑色卡宴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上的男人拧着眉,很久都没有下来。
过了快十五分钟,他才下车,迈步进楼,直接往她办公室走。
敲门半天没人理会。
有医生过来看了他,“您找余医生么?”
他点头,“她去哪了?不上班?”
那人笑了笑,“这两天余医生都不用上班啊,调动前让她休息几天很正常。”
“调动?”他拧了眉。
对此一无所知。
她是打算又一次瞒着他离开是么?
东里直接去找了院长,院长推了推眼镜,也不问他的身份,因为加过很多次了,多问不合适。
只是道:“小余报了援非医疗队,我也劝不动,她非要去,过几天就动身了!”
援非?
他下意识的拧眉,“去哪儿?”
院长笑着,“明知故问了先生,援非援非,还能去哪?”
那是她能去的地方么?
东里一刻不停的从医院离开,一路上脸色差得厉害,车子停在她公寓外更是难看。
“嘭嘭嘭!”门铃也不按,直接抬手敲门。
余歌大概猜到是他了,开了门,没让,抬头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嗯?”门外的人依旧沉着脸,“我委屈了你,你就跑到那种地方遭罪,你当我会心疼!”
她语调淡淡,“我没想让你心疼,在这儿是受折磨,去那儿也是受折磨,但去那儿助人为乐,我乐意,不行么?”
东里几度绷紧下颚。
最后才一把推开门,走进去,反手关上之后又立在门口,盯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离婚是不是?”
他忽然拽着她进了客厅,把她扔在沙发上,然后在她房间里满世界找纸和笔。
找到之后“啪!”的扔在她眼前。
“写,离婚协议,我签!”他盯着她,“满意了么?”
余歌无动于衷,抬头看着他。
她知道,任何人对援非项目都会存有恐惧心理。
就那么不巧,这两天很多新闻,那边暴乱了,医疗小组进去又被打出来,不少受伤的人。
“愣着干什么?!”他忽然吼她。
甚至头一次对着她红着眼,“还是你宁愿去那儿送命?!”
“行,你去!”他一把又把纸笔扔进垃圾桶,“你最好别TM再出现在我面前!”
余歌两次被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弄得肩头跟着颤了颤,愣愣的看着他,莫名的开始掉眼泪。
他似乎是看不了她流眼泪的模样,一把抓起旁边的沙发扔在她脸上,“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把沙发布拿下来,看到的就是他大步掠出她房间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气急败快,气得头一次见他红着眼圈吼她。
平时他多冷漠?
不知道他怎么和东里夫人说的,没一会儿夫人打电话过来了。
余歌微抿唇,压下哽咽接通,“妈!”
“小鱼,你怎么不愿意过来?晚饭吃了没有?妈给你热着饭菜呢,过来吃点,好不好?”
她最受不了的还是东里夫人这样的好,每次总是让她觉得愧疚。
可是她这次是真的不想过去,想说的话又道喉咙里就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