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厉害么,还怕把人引来?”
正说着话,忽然感觉面前的人不对劲。
吻安抬头,见他眉峰一拧,“你刚刚说了什么?”
她抿着唇,爱答不理的拿掉他的手,“没说什么。”
身子完全被他扳了过去,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有着不可置信,眸底藏着满满的喜欢,“真的怀了?”
她被迫抬起视线只能看着他,却淡淡的勾了柔唇,“也不一定,万一是别人的呢!”
还好心的提醒,“我可是跟柯锦严一起过来的,没有他陪伴和带路,根本找不到这儿。”
说完,他真的皱起了眉,一脸凝重,以及严肃。
但宫池奕生气的自然不是她跟谁过来,板着脸对着她,“身子都这样了还敢跟过来?不负责任!”
吻安觉得从一开始见到他就被训,越是心里委屈,却倔强的看着他,“我对小孩是不负责任,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可我至少还是个合格的妻子!你呢?”
因为他的提醒,其实她已经把声音压低,但是情绪压不住,“我敢什么都不做、只等着你自己回来么?谁知道你到底回不回得去?”
“别忘了当初你因为柯锦严妈妈手术的事,一句话就扔了我,如果不是我坚持,现在会是什么样?”吻安仰脸看着他。
抿唇安静了会儿,她扬着下巴,“反正我已经来了,这都是你造成的,属你没权利指责我!”
听她说了一大串,宫池奕终于略强势把她捞了过来,想起来她怀孕,动作一下子就轻了。
微一叹息,指尖抚了抚她喋喋不休的唇,声音很低,“不能再让你出事……”
这些事,他拉着她煎熬了几年已经够了,怎么能人心再把她拉进来?
她气还没散,“如果我出事,只能说明你能耐不够!”
这话让宫池奕低低的一笑,抚着她的手没停,目光不由自护的落在她腹部,一直没能挪开。
其实,仔细想起来,好像每一次出事的的确都不是她,总有人帮她挡着,不是他就是郁景庭和玄影。
她当初想的是,也许她过来了,他会多一份动力,尤其还知道她怀孕。
他温热的掌心贴到腹部时,吻安略显不自在,往后躲了躲,“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来……”
说着话,发现他若有所思的睨着她。
她抿了抿唇,“怎么了?”
宫池奕略微眯起眼,轻轻捏了她下巴,声音忽然变得醇浓,挑着尾音,“老实交代,是不是怕我责罚才撒的谎?”
吻安眨了眨眼,反应了会儿,然后才忍不住拍了他手背,她怎么可能用怀孕这种事骗他?
见她这个反应,他才再次定定的看着她,“真的?”
她都懒得确认了,“爱要不要!”
刚要起身,又被他揽了过去,手臂刻意往上移了一些,没有勒到她的腹部,不过往上就是胸……
她刚要蹙起眉,他已经把她窝在怀里,轻轻柔柔的吻,唇齿辗转之间她却能感受到他压制着的欣喜,舌尖描摹着她的轮廓,而后一点点深入。
吻安有些紧张,不是因为怀孕,是因为这是人生地不熟的部落里。
但他似乎跟自己家似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炽热,终于低眉凝重他,唇畔间嗓音低哑:“是不是……这几个月都不行?”
她这才察觉他竟然想在这里……?
猛地抬手撑在他胸口,“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他似是不甘的啄了啄她的唇,直勾勾的盯着她,自言自语:“一年呢。”
吻安忍不住在他胸口掐了一下,“我告诉你,半个月之内,我必须回到仓城,要是孩子再有个什么事,全是你的责任!”
宫池奕薄唇弯了弯,嗓音低低的悦耳,“安心等着,晚上不准乱跑。”
她蹙起眉,因为来了这里一天半了,起身根本不了解情况,抬眸看了他,“什么时候把聿峥弄出来?”
他微微挑眉,“还需要时间。”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带着自己的人马进行营救不就好了?
他努力压下了刚刚升起的欲望,握着她的手轻轻捏着,片刻才道:“这是个不能用普通逻辑的小城市,带着人直接把聿峥弄出来,很可能所有人都出不了洛默尔。”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部落的人去把聿峥带出来,政府方面对这个部落没有任何办法。”
吻安蹙眉,“既然政府都没法管制的部落,必然没那么简单对付?”
抬头看了他,“想到办法了么?”
宫池奕抬手摸了摸鼻尖,似乎有那么些难言之隐。
她自然看出来了,脑子里快速转了一圈,非常严肃的盯着他,“说!”
“别告诉我什么部落公主看上了你,今晚要成亲之类的笑话。”吻安自己都觉得猜对了。
要不然怎么会说这里有喜事?
一下子,她就不悦的垮了脸,好像都是他的错似的,“你这张皮囊也不过尔尔,为什么到哪都沾花惹草,你不烦我都烦了!”
但宫池奕摇了摇头,微挑眉,“似乎还要复杂一些……”
她愣了一下,难道不是?
宫池奕还要说什么,门外有妇人走了进来,宫池奕随之站了起来。
吻安压着声音,也快速道:“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宴会一类的,我要去!必须去!”
他略侧首低眉看了她,没说话就已经出去了。
但是,没一会儿,另一个妇人过来了,竟然真的可让她出门,一路引着不知道去哪。
走了小五分钟,眼前是宫殿似的建筑,明显应该是大人物的住所了。
吻安刚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坐在里头的柯锦严,再转头,毗邻主位的地方坐着的,可不是刚刚离开的宫池奕么?
有点像古时候的宫廷夜宴,只是还没开始。
但也依旧能看到宫池奕旁边的男人对他态度很不错,说阿谀谈不上,但绝对不敢冒犯。
她蹙着眉,可没听说他还和这里的人有关系。
转眼看到柯锦严的舅公笑着、翘着兰花指给给宫池奕倒酒,朝着主位上的男人欠了欠身。
吻安这才把视线放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头目了?
可能有四十来岁,露出的半截胳膊上刺着不知名的纹身,一张脸显得十分粗狂,也很阳刚,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很强壮的男人,眼神一扫也很凶猛。
但是……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转了一圈,视线再次回到主位的时候看到一个画面,吻安差一点把面前的东西给打了,颚愣愣张着眼。
只见那个头目凶狠的目光转了一圈,回到宫池奕那儿竟然柔和下来,染上一些笑意,然后断了酒杯要和宫池奕碰一下。
更惊人的来了。
吻安就那么看着自己的丈夫竟然被人轻薄了?!
头目微微低下头,在宫池奕握着酒杯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她只感觉整个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正好柯锦严暗地里碰了碰她,“小心把他看怒了。”
吻安收了视线,可是心情很复杂。
她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总之,很荒唐也很奇妙!
柯锦严见了她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宫池奕那样的人都能被宠爱,可见这个部落得多粗蛮?”
听到宠爱两个字,吻安差点把晚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她实在……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目光偷偷往那边瞟了一次,正好对上宫池奕杀过来的视线,好似她敢嘲笑就不客气的眼神。
可吻安反而忍不住笑了,先前的担忧全都没了。
还以为必须得多宏大的武力火拼才能解决问题,结果,竟然只是头目的性取向问题?
这就只能交给宫池奕了,就他一个人能解决!
不过……要是宫池奕不从,头目发起火来,估计头目一伙人都别想安然离开。
她蹙了蹙眉。
夜宴开始之后,不知道都是什么身份的人说了几句话,反正吻安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是有人会给宫池奕解释。
她能看到的就是他的脸色,真是越来越一言难尽。
柯锦严在一旁不嫌事大的小声嘀咕:“估摸着,差不多应该今晚侍寝的意思?”
吻安惊得差点呛到,这就是所谓的喜事?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柯锦严,“难道你舅公……?”
想起了他舅公总是翘着的兰花指,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舅公当初就是被头目看上了,然后就……服侍了这么多年?
吻安抿了抿唇,她并不是歧视什么人,只是,别人她无所谓,放到宫池奕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握着竹制的杯子,她很是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宫池奕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到哪儿都招人喜欢。
女人就算了,居然连男人都不放过!
“难道我就这么看着?”半天,吻安才反应过来。
柯锦严轻轻挑眉,想了会儿,低声道:“如果真想有什么办法解救宫池奕,估计也只能问我舅公。”
因为他伺候了这么多年,肯定对头目和这里的事相当熟悉,也最知道什么东西能让头目打消今晚宠幸宫池奕的念头。
吻安微蹙眉思考着,似乎很有道理。
“他会告诉我?”她压低声音问。
柯锦严抿了抿唇,“难说。”
难也得试试,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万一晚上宫池奕把人给杀了,那事情就大了。
中途的时候,吻安说身体不太舒服,先一步离开,之后柯锦严和他舅公通了个气。
反正今晚头目要的是宫池奕,他舅公是被冷落的那一个,没什么事可做,真的来见了吻安。
吻安见了人,淡淡的笑,“我是想问您一些问题。”
那人略微拉着嘴唇,瞥了她一眼,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翘着兰花指在旁边坐下了,“问吧。”
她笑了笑。
语调间很是有分寸,一边看他神色一边问:“你们头目,一直都是这个性格?他为什么不喜欢女人?”
抿了抿唇,“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放弃男人么?”
那人怪异的看了吻安一眼,看似不耐烦,倒也答了,“据说他是在监狱出生的,被送出来之后就喜欢男的了。”
也就是说,这个头目确实没有接触过任何外界的事务,监狱里全是男的,他可能连女人是什么都没有仔细了解过。
至于他的部落被传言为野蛮和粗暴,也是因为与世隔绝,以暴制暴。
吻安想了会儿,还是不知道头目到底会不会喜欢女人。
“那个……”她微抿唇,“我看这里只有老妇人,难道就没有年轻女孩?”
他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这是规定。”
只有过了四十五的女人才能放进来服侍上等部落首领。
“她们都被放在周围那些环境恶劣的密林里生活?”吻安想起了来的时候沼泽一阵阵的恶臭。
果然,那地方死过太多少女。
她顿时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走的时候该怎么出去。
“你问这些做什么?”吻安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事要求你们,所以想弄点新鲜的玩意给头目高兴高兴!”
那人却不高兴的白了一眼,“别再弄男人进来了。”
那感觉,的的确确就是吃醋,弄得吻安一愣,然后摆手浅笑,“不会。”
又问:“你们这里……有什么比较禁忌的事情么?”
禁忌,那人皱着眉想了会儿,看了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道:“年轻女人就是禁忌,你之所以能进来,就是因为他现在心情好,还知道是我的亲戚……”
说到一半,他脸色变了变,非常严肃,“还有,他附近绝对不能出现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