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很敏感。
吻安笑了笑,只是问:“汤乔复出了么?”
复出?
司机一脸好笑,“她得有那个命呀……敢拿一个不清不楚的种子冒充氏族后代,这种作为,娱乐圈里是活不下去的,再说了,听说毁容很严重。”
当初从楼上跳下来没死也没残,还继续阳台,最后怀胎十月生了个女儿,第二天却发现她被毁容了。
至于那个孩子……哦,别说那个孩子,连着汤乔代孕的那家人,在荣京都不可能有容身之处。
司机小声的道:“听说是招惹了沐寒声,我估计那一大家子连骨灰都没剩了!”
吻安淡淡的笑了一下,那么多人都没了,看来沐寒声处理得够狠辣,也说明荣京动乱很严重。
可沐寒声封锁得很严实,外边传的只是有人招惹了他?
这让她想到了顾湘。
当初顾湘当初就被傅夜七带走了的,到现在,似乎一点消息也没有,顾南过来了这么久好像一无所获。
其实,也应该早就处决了吧?只是没公布出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人心惶惶。
吻安回到香堤岸时只有白嫂一个人在,好像也不知道她回来,一脸惊喜,笑呵呵的,“太太回来了?”
她淡笑,把行李箱递过去,换了鞋,“他回来了么?”
白嫂微皱眉,“三少这几天没住家里,可能是出差了,要不我给打个电话?”
吻安倒也点了头,她回来就是找他,没必要躲着,虽然不一定和从前一样温温暖暖的说话,那也得说啊。
一边道:“你打吧,我上去洗个澡,顺便帮我煮个面,饿了”
“好嘞!”白嫂笑意轻快得很,先是快步去了客厅给宫池奕打电话。
吻安已经上楼,进了浴室。
她收拾完下来,面已经好了,白嫂道:“三少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点头,“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白嫂笑着,“我去把您的行李放好!”
吻安也没说什么。
她吃面吃得挺慢的,看了两次腕表,然后算了算时间。
从她下飞机的那个电话开始,一共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平时宫池奕应该快到了。
吻安这才起身离开餐厅,端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等着,还稍微理了理自己要说的话。
但是宫池奕回来可没她想的那么快。
她都有些犯困的时候,又一次看了时间。
马上就十点了,他早该到了!蹙起眉,往沙发内侧挪了挪,抱着抱枕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她一接通就听到了那边的背景有些吵,不像在车里,倒像是在酒店或者会所的走廊?
靳南稍微咳了一下,迈步出了门,“太太。”
吻安醒了一些,语调里有些不悦,“你们到了吧?又改行程了?”
靳南为难的抿了抿唇,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道:“有个应酬,三少不得不过来一趟。”
她柔眉微蹙,“我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可没说还有应酬,怎么这么巧的临时应酬?”
不待靳南开口,吻安略强势的接着道:“他到底是有临时应酬不得不去,还是不想回来见我?”
这……靳南还真不知道三少心里怎么想的,也不敢随便回答。
两边都沉默了会儿,吻安才吸了一口气,道:“行了,我直接给他打吧。”
她知道,晚晚既然找过他,他不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见面,照他为难晚晚的意思,她回来求他,他应该端着姿态赶紧回来才是。
越是这样,吻安越是气,原本她今天就累,等了大半天竟然对她熟视无睹。
电话拨了过去,好半天,传来男人低低的、沉沉的嗓音:“喂?”
她柔唇抿着,直接开口:“你没我号码么?”
有必要接通这么生疏?他们打电话什么时候用“喂?”做过开头。
只听那边的男人低低的道:“不联系太久,手机自动清了也不一定。”
不联系太久?
吻安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就是侧面挖苦她不肯回来的事而已!
她只好不搭理他的讽刺,道:“我有事找你,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你要是不想见直接说出来,我现在订机票行么?”
电话那边沉默着。
等了大概五秒,吻安都没听到他说话,干脆把电话挂了。
也不等了,从沙发起身,上楼睡觉。
晚一天就晚一天,只能让晚晚多等一天了。
但是她在床上也睡不着,她已经算是放下姿态了,他几个意思?
躺了大概一个来小时,依旧没发现他回来的痕迹,没听到车声,也没人敲门。
吻安终于坐了起来,有些些的心浮气躁,在床头坐了会儿,忽然下床往卧室门口走。
“咔哒!”的拧开门,她猛地惊了一下,怔愣的看着静默立在门口的男人。
被吓得也忘了她出来做什么,只是拧眉盯着他。
宫池奕低眉,看着她被惊得一怔,倒是没太大反应,只伸手又把门开得大了些,往里走。
吻安被无视了,依旧站在那儿,没想起来她要做什么。
正皱着眉,已经进了屋子的男人忽然大步返回来,将她拽了进去,到了床边才松开手。
她已经被扔到床上,但他却转身解了领带、解衬衫,明显的是往浴室走的。
吻安就那么坐在床上看着他到了浴室门口,卧室里没开灯,等他开浴室的灯之后,逆着光的背影很高大,也多了几分淡漠。
心头莫名酸了一下,目光落在他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
回来前没问余歌,不知道他恢复得什么样。
这么七零八落的想着,感觉也没多大会儿,他已经洗完出来了,看到她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床边,眉峰明显蹙了一下。
不远不近的距离时,冷声不悦:“要你命的事么,非得这么晚谈?”
这种说话的语气,着实是他的性子,只是平视他不会拿着语调对着她。
吻安抿唇,心里不是滋味,“怪我打扰你应酬了?”
宫池奕没说话,站在那儿擦着短发,用的左手。
也许是因为不方便,毛巾掉了一次,他弯腰捡了起来,嫌弃的不想再往自己头上方,所以进浴室换了一次。
结果吻安看着他走出来,刚到门口,毛巾又一次落到了地上,甚至差点被他踩了一脚。
那张冷峻的脸终于起了脾气,是对他自己的怒意,抓起毛巾直接甩手扔回了浴室里。
这样的暴躁让吻安柔眉紧了,胸口的酸涩中更多的是心疼,如果她不在,谁都看不到他这样的无力吧?
她从床上下去,进浴室拿了毛巾,折回来走到他面前,略微踮起脚尖帮他擦着发丝。
喉咙间酸涩很重,导致她不敢随口说话。
“行了!”宫池奕对自己的脾气似乎还没下去,声音很冷,很干脆。
说罢,想躲过她擦头发的手,吻安没松手。
他抬起左手就要打掉。
她终于抬眸看了他。
背着光,他都能看到她泛红的眼圈,仰起来看着他。
“能不跟我发脾气么?”吻安开口,声音不大,略哽咽,“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不知道你手是这样……”
她想起伊斯的时候,她说他欺负玄影只有一只手,他的脾气那么大。
其实是在怨她吧?
他没再动,她就继续帮他擦着,一直保持着踮脚的姿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眶越来越酸涩,没办法控制眼泪滚了下来,她刚想躲开仰着的脸,不让他看到。
手刚要收回来,他忽然握了她的下巴,俯首覆下薄唇,很用力。
吻安手里抓着毛巾,顺势滑落到了他脖颈处,脚踮得酸了便落了下来,连带他俯身的角度加大。
吻安只能极度仰脸承受他强势席卷的索取,略哽咽的气息被他吻得几乎窒息。
期间两个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紧致纠缠的吻。
她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手臂狠狠箍着她,几乎要把她碾碎在胸膛里。
吻安几乎是吊在他胸膛被移到了床上,虽然很久没做,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加上有那么一点点的陌生感,反而加剧了纠缠的深刻感觉。
幸好她之前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体力还可以,否则一定没办法让他尽兴的。
因为等他尽兴,她已经没力气翻身了。
果然,还是没能谈正事。
*
吻安第二天醒来时,卧室里只有她自己,看了一圈不见人。
洗漱完出了卧室去找人,白嫂说没下来,那就只能是在书房了,她只好又上楼。
宫池奕正好处理了一波文件,起身从里头走出来。
没到门口,她就推开,看了他。
他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目光淡淡的,可没有做完那一场疯狂之后就回暖的意思。
吻安皱了皱眉,然后反应过来,因为她是回来求他的。
这个时候他不端架子,更待何时?
想着,她不自觉的扯了一下嘴角,忽然就转身往回走了,然后下楼。
宫池奕迈出去的步子顿住,眉峰拧起,看着她干脆利落的走了,哪里像一个回来求人的?
捏准了他会求着她恢复关系?
薄唇抿着,闭了闭目,往楼下走。
白嫂纳闷的看着两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都好久没见了,怎么是这个反应?
吻安自顾用餐,宫池奕也在对面坐下了,都是平淡的神色,都是镇定的沉默。
好似要看看到底谁先软下来开口。
一个早餐,一上午,吻安都自顾待着,和玄影通了个电话,看了看自己之前剪好的片子。
终于还是晚晚打了电话询问。
她捏着电话,在客厅的沙发上微蹙眉,“……嗯,已经回来了……今天就找他说这件事,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她不由得紧了眉,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
他上去之后不知道在忙什么,没下来过。
挣扎了会儿,吻安不得不起身,打算上楼找他说这件事。
可刚走到客厅门口,他倒是下来了,穿戴整齐,就是没系领带,一手勾着外套。
她愣了一下,“要出去?”
宫池奕目光淡淡的看过去,算是点了一下头。
吻安看着他白净的衬衫,他右手不方便,可昨天不是系领带了么?今天就不系了?
还是压根就没想真的出门?
这么想着,吻安抿唇,开口:“我想跟你谈谈,昨晚说了的。”
他往门口的步伐微顿,看了一眼腕表,眉峰轻轻蹙了一下,终究是往她的方向过来了。
进了客厅,看了沉默的她,“不是有事么?”
吻安有些怔愣,实在是不习惯他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太生疏了。
但也不得不坐下,道:“晚晚很担心聿峥,沐寒声不是说让你找最有效率么,我想请你帮帮她,再这么下去,晚晚根本受不了的。”
宫池奕坐在那儿,安静了会儿,薄唇微动,“说完了?”
她又是一愣,点了一下头,“就这一件事,没了。”
他就那么看了她一会儿,薄唇扯了扯,“费这么大力气,我有什么好处。”
吻安被他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了朋友,你可以软言请我帮忙,却不愿意为了我们自己而服软?”他看着她,如是道。
她知道,说她在伊斯和他顶杠。
她不想么?她也想的,只是那时候脾气上头,晚晚的事算是正好让她有个下坡,谁知道他揪住不放了?
但吻安忍了,皱起眉,“聿峥也是你兄弟,难道你不着急么?”
他竟只是淡淡的一句:“至少没有北云晚急。”
所以呢,吻安还能怎么样?因为她紧张晚晚。
“好。”她开口:“你说,你要什么。”
宫池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自己想。”然后迈开步伐,可见他是真的要出门。
走到客厅门口,也微侧首对她一句:“我会考虑。”
吻安不傻,不就是想让她这段时间对他温温软软的么?
这么想着,她深呼吸两次,好,是她把云厉送出去,她责任大,她服软,可以。
中午和下午的时间,她几乎都用来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算有诚意。
但是怎么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办法。
差不多污点,白嫂好像准备做饭了,两三次进客厅看了她,显然一副欲言又止,又怕惹她不高兴。
吻安抬头看过去,“您有话就说,晃得我头晕。”
白嫂紧张的笑了一下,道:“……太太,今儿几号,您记得不?”
吻安扫了一眼电脑上的日期,又看了强势的钟表,语调不怎么在意,“怎么了?”
白嫂,擦了擦手,小心的提醒,“如果白嫂没记错,好像是你们结婚登记的日子?”
吻安心里“咚!”的一下,猛地盯着日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