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赶过来了,她们这几年都不太和睦,平时就算了,这个时候他绝不能让她挺着肚子去凑热闹。
“聿峥怎么会受伤了呢?”吻安知道自己是去不了了,心里不解便问了,古瑛都死了,外公那边的事应该也差不多了,旧派还有什么可折腾的?
宫池奕微蹙眉,“有些复杂,再过几天总统检验期才彻底结束,这两天事会比较多……你别跟着操心了。”
他看了时间,“不早了,睡会儿?”
又听到这些天里惯常的台词,吻安看了他,语调淡淡,轻轻缓缓,却说:“这些天翻来覆去的台词,你再跟我说我就翻脸。”
他顿了一下,活像除了这么问,他就不会了。
才听她微微扬着眉尾,问:“你的SUK集团里边,那个S是不是傻的意思?”
被嘲弄的男人转瞬反应过来,强撑着冷魅,深眸眯起,一字一句:“顾吻安,你找抽是不是?”
她适时的抚了抚三个来月也只有略微凸起的肚子,微扬下巴看了他。
果然,他悻悻的抿了薄唇,只是睇着她。
趁势,吻安略微靠过去,道:“我原谅你这些天的冷落,等周末让我去看看晚晚吧?”
男人不做考虑就是强硬的否决,“老实在家待着!”
她抿唇,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又抬手挂上他的脖子:“你跟着送我过去不行么?”
宫池奕一看她主动勾着手臂,那一瞬神色就紧了,看起来油盐不进,只有两片薄唇动了动:“把手拿下去。”
吻安笑了笑,看着他那被她主动吓怕了的样子。
反正他现在不敢碰她,不应也得应。
吻安很认真的看着他,“你看,你冷落我这么久,我憋屈那么久,你三言两语就算过去了,总得有点什么补偿?”
“说了没有冷落你。”他无奈又沉声,也极为认真。
她微挑眉,“那我管不了,我是孕妇。”
安静下来的气氛里,她几分任性而笃定的等着他说话。
冷不丁的,却听他忽然问了句:“今天几号?”
吻安轻蹙眉,“二十六?……怎么了。”
只见宫池奕幽幽然看了她,不仅不再催着她把手臂松开,反而俯首下来啄了她的唇。
吻安忽然被他放平在床上,勾着的手臂本能的越是紧了紧,不肯躺下。
他欺身俯下,听起来嗓音淡淡,眸底一缕危险气息,“刚刚不是一副有恃无恐?”
手臂撑在她身侧,“好容易撑了两周,还背了冷落你的罪名,那正好遂了你,今天补回去?”
她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摇头,“我没想要……”
男人弯了弯嘴角,也不知道谁抱怨说不亲不吻不跟她睡。
吻安很认真的看了他,手撑在两人间,“别闹了,外公家那次医生都说了不准那样。”
他把她的手捉了定在身体两侧。
“我进去是十二月底,现在是三月底,正好,医生也说了三个月后安全了。”他似笑非笑,看起来吓她的成分居多。
但这些事,那天他确实问过医生,还问了很多其他,在消息过于突然的慌张下,他自己倒也不完全记得都问了些什么。
吻安意识到他是来真的,才皱着眉,“我不去医院了还不行么?”
他只是说“好。”
动作却继续着,吓得她真变了神色。
…。
三个月身孕的女人,紧张之余,在欲望面前越是敏感,更别说以往在他面前,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便沉沦下去。
迷迷糊糊陷入时,她又逼着保持几分清醒,怕他过分了伤到身子。
眯着眼时忽然微皱眉,盯着他胸口的位置,“那是什么?”
他悬在上方,距离不过十几厘米,只是光线太暗,吻安眉心紧了紧,“是不是又受伤了?”
保不准就是因为聿峥出事,他也受伤了,所以才每晚都不敢跟她睡,怕她发现。
这么想着,她的情绪已经淡了大半,伸手要去把床头灯开开。
手腕却在耳侧的位置被他截住,转而十指相扣。
气息俯低下来,嗓音低沉,浓厚,对着她低语:“是纹身。”
他吻下来,她略微躲了,“什么纹身?”
为什么要弄纹身在那儿,遮盖伤口?
她进了伤口的死胡同。
以至于他总是落空了吻,听她强势的温凉:“我要看,现在。”
宫池奕低眉望着她,在她唇畔吻了吻,又把灯拧至半亮不至于刺眼。
吻安看到他左胸口的纹身时,怔了怔。
清晰莲印,大概是照着她当初描画的那朵纹的,莲瓣上刺了她的“安。”
看了好一会儿,听他沉声:“原本想效仿你,可想了想,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我刺在那儿,你又看不见,是不是?”
几不可闻的邪恶,她瞪了他,目光又回到纹身上。
指尖轻轻拂过去,他进监狱前还没有,回来之后也就这么些天……
“什么时候弄的?”她看着那个安字,声调轻缓。
宫池奕看了看她,几分深沉,“郁景庭跟我说你纹身的当晚。”
这样的回答让她怔怔的看了他,这说明,他的的确确介意?
可他抚了抚她的脸,“以后若是再有人诓我,我只能告诉他,我还有一模一样的纹身,他只是知道而已,算什么?”
她心头有些热,却一句:“一个大男人纹成这样,矫情透了!”
看似嫌弃着,眸子里已经有了温热,看着他。
“还缠着问我是不是冷落你么?”薄唇缠绵,他低低的嗓音,“等过了这几天,我就在家陪你。”
吻安不自觉的仰脸,气息有些喘,又皱眉:“公司不要了?”
“嗯……”男人粗重而模糊的低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她却皱了眉,“你爸不想让你娶我,家族没了,公司再丢了,你拿什么养我?”
关于老爷子之前说的话,他是没当回事,但显然,她听进去了,虽然从来不提,但长辈直言她不值得他那样,自然不好受。
他低眉看着她,“不用听那些,有我在,你安安心心的。”
她刚张口想说什么,却在腰间微微用力而骤然失了声。
看着她的惊愣,他俯下身,低低沉沉:“话太多了不可爱。”
…。
和以往一样,窗外早就黑了天,只是今晚又和以往大相径庭,不仅仅是她身边的床上多了个人。
过来人说的话,大多可信。
到最后,确实成了她在不自禁的缠着他,妇科医生一语中的。
“现在信我了?”男人侧身拥卧,溢出低低的笑意,“除了我进去之前那晚之外,今晚最主动!”
说得好像她时刻会把他扑倒。
吻安埋头闭着眼,“……你还是睡沙发吧。”
免得她真乱来。
宫池奕笑了笑,“一天之内你要表演几次说话算数?一会儿求着我同睡,这会儿不让了?”
吻安费力的瞥了他一眼,道:“既然都要了,你必须带我去医院看晚晚。”
他沉默片刻。
“说好,去了无论见到谁都不准动气。”他定定的看她。
这个时候,纵使搬出再多规定,她定然都是要点头的。
…。
翌日早晨,吻安起得早,但宫池奕更早,和往常一样给她弄了早餐等着。
“怎么又下来了?”宫池奕看到她进餐厅,“不是想要跟以前一样?”
以前是他把她抱下来,前段时间他总掐不准她的时间,就跟今天一样,所以都是她自己走下来。
吻安只关心一件事,“吃完早餐就去医院么?”
男人走到她身侧,给她摆好早餐,又盛了粥,果然还是那个台词:“尽量喝完。”
吻安听完却笑了笑,“好。”
宫池奕听完睇了她一眼,昨天他给她盛粥这么说时,她可不是这副光景。
女人啊,一切都跟着情绪走。
她就坐那儿,他给什么吃什么,十分配合,一心念着早点结束了去医院。
宫池奕的电话在桌角响了。
吻安抬头看了一眼,见他脸色沉了沉。
她看到那个号码,只淡淡的:“不接么?”
他是接了,也开了免提。
那头是郁景庭,既然打电话过来,显然今天也在庄园外。
“我是不是要为郁少修一座等候亭?”宫池奕不紧不慢的低沉,带了些许讽刺。
郁景庭又哪是能为这点讽刺影响的人?
依旧是淡淡的语调,没有半点几次找她未果的恼怒,缓缓道:“你把电话给她。”
吻安没说话。
宫池奕说:“她在,你说吧。”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或许是觉得她没在听。
但过了会儿,却听他淡淡的语调:“吻安,你爸给你留了一些东西,你必须出面,法律程序是要走的。”
刚巧,执行程序的是他。
吻安不怎么有食欲了,放下餐具,声调清淡,“他的东西,我一概不需要,也请你别再打搅我了。”
一想起他跟宫池奕说纹身的事,她就觉得他果真如他的性子,再持重再绅士背后,也是淡漠阴郁。
这种人,她玩不起。
“你别挂。”终于听她说话,郁景庭语调稍微快了点,才接着道:“就算你不要,也得出面签字放弃。”
“还有,我找你,总比梁冰找你好。”
三个人需要解决的事,如果她一直拖着,梁冰必然要找她的,否则梁冰也迟迟拿不到遗产。
吻安皱着眉,又觉得讽刺,古瑛生前最后一刻恐怕都还算计着着怎么利用她吧?怎么还想的起来给她留遗产?
还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么?
她倒是更愿意理解为,古瑛就是死了也不想让她好受,非得让她被这两个人缠着。
挂了电话,虽然心情被影响了,但医院还是要去的。
关于什么时候出面去签了遗产放弃声明,她都听宫池奕的安排。
…。
上车去医院的时候,宫池奕大概是这段时间谨慎惯了,除了上车时小心扶着她,上了车就不让她靠肩上。
吻安转头怒了一眼。
他才反应过来,薄唇微勾,“不生气,是医生说平躺或者侧躺,腰部最好不要扭曲,你靠着我,难免腰部受压……”
他话还没说完,吻安直接撤了他的胳膊,很不客气的靠了上去。
宫池奕一拧眉,看了看她一派舒适,只好笑了笑,看来他过分小心了。
上路之后,他又对着展北,“稳着点。”
这还是他知道怀孕后的第一次出门,。
车子开到香堤岸外,果然看到了郁景庭的车,吻安没睁眼,展北也什么都没说,直接开了过去。
…。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晚晚不在自己的病房。
那就只能是去了聿峥那儿了。
医院里确实人不少,刚进来时还遇到了紧急救护团队,弄得她也跟着紧张,生怕被撞到。
这会儿来来往往也有人,但宫池奕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直到聿峥病房外。
晚晚正好在门口,气色不大好,但没有愁眉苦脸,只是淡淡的看着里边。
“他醒了?”宫池奕问了句。
北云晚这才回神,看到吻安的时候转瞬就皱了眉,“你怎么过来了?”然后看了宫池奕:“不是不让你告诉她么?”
宫池奕声线低沉,又睇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性子。”
北云晚不悦的瞪她,“大着肚子凑什么热闹?”
不过话虽这么说着,已经过去牵她的手,转眼就问:“他现在会不会动?”
吻安好笑,“你不是医生么?三个月动什么?”
晚晚轻哼,又浅笑:“我又不是妇产科,……不过我可以考虑考虑转行!”
说罢,北云晚看了宫池奕,“你进去看你兄弟吧,我跟吻安说说话,不用盯着,我要把拐她早跑了。”
吻安倒是微皱眉,“你不是来看聿峥的么?不进去?”
北云晚修剪精致的柳眉微弄,看了一眼病房,“没见北云馥哭哭啼啼的诉衷肠么?我进去也太让人扫兴,多没眼力劲?”
这话说得比轻描淡写还略带自嘲,吻安看了她。
她只是一笑,“正好我今天不想待在病房,你得陪我聊会儿。”
…。
聿峥看上去很虚弱,北云馥在他床边哭了半天,也好像没力气安慰什么。
但宫池奕一进去,却看了他,缓缓的问了句:“我怎么醒的?”
宫池奕看了旁边眼圈红肿的人,薄唇淡声:“北云晚给你输了不少血,也没少给你忙活,她自己也病了。”
聿峥闭了闭眼,冷冰冰的五官在病态下越显得生人勿进,好半天也没再说话。
他现在吃不了也动不了,话也不说,旁边的人自然也待不了多久。
出了病房,北云馥走到他面前。
宫池奕看了眼时间,眉峰轻捻,“怎么了?”
“是当时医院血库空了,还是她非要给他输血?”北云馥这么问。
宫池奕好像现在才发现,他跟于馥儿在一起的时间,状态都是这样,明明交集那么多了,彼此说话听起来永远不像熟人。
他看了她,“性命攸关的事,还要把你们的私人感情放在首位?”
于馥儿红着眼,讥讽的一笑,“她北云晚脸皮厚谁不知道?为了跟聿峥牵扯,谁保准她不会争着抢着要献血?”
宫池奕眉头紧了紧,嗓音淡淡,“某些方面来讲,你真的已经输了。”
明明是两个人数一数二的女人,偏偏遇上聿峥就会变得不可理喻,区别在于,北云晚够潇洒,能屈能伸,纠缠时不顾尊严,说不要了便扭头走人。
这种话北云馥当然不会爱听,自然不想再跟他多说。
刚转身,吻安和北云晚从那头走来。
北云馥看到吻安微微隆起的腹部时怔了怔,然后看着宫池奕已经走过去把她揽住。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北云馥看着吻安。
吻安大方的笑了笑,“谢了。”
北云馥也笑着,目光几不可闻从北云晚憔悴上扫过,“看来我也该抓紧了,考虑考虑息影,专心发展恋情。”
当年说一起嫁人,生子的时候,确实她们三个人还在一块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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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更完了,今天没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