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首是瞻,只不过今天的酒席上少了几个人,据说是身体略有不适,为此战荣笑缺席的那些家伙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连饮数日便支撑不住,哪像当年那样的千杯不醉。
老大的话当然没有人反驳,在座的诸位都陪着笑说还是将军风采不减当年,其他人哪里能比得了,战荣便得意的哈哈大笑,接着继续豪饮,好像刻意展示自己的酒量。
“如今天下大乱,将军按兵不动始终不是办法,如今明月城兵力空虚,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还请将军早日谋划为好。”一个谋士放下酒杯轻声说道,大厅中很安静,所以他的话可以清楚的被每一个人听到。
战荣微微皱眉,说话的那人名字叫做王石,从自己到天狼堡之后就一直重用此人,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也算劳苦功高,只不过在席间说这种话还是让战荣感到扫兴。
“王先生怎么又旧事重提?”战荣喷着酒气,“本将军不是已经说过,在上官家显示出诚意之前,我们不要有任何的动作,就算战氏败落了,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另寻个主子。”
和从前的谦恭不同,王石今天似乎打定主意和战荣唱对台戏,“将军手握重兵,上官家当然会刻意拉拢,只是提条件可以,太过分的话就显得将军诚意不足,划地自治为王,不受国主调遣,这样的要求上官家当然不会同意,那样的话天下一统岂不是少了分量。”
善水的使者不是没有来联系战荣,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战荣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实在难以满足,封王倒是小事,一个头衔而已,想必上官家不会介意,可是划地自治就有些过分了,而且还不接受善水国主调遣军队,这样赔本的买卖上官家当然不愿意做。
王氏的态度让战荣不高兴起来,更让他不满意的是,大厅中的其他人好像一下子变成了聋子哑巴,没有任何人出来帮腔,这让战荣有一种感觉,这帮老伙计好像是商量好了来给自己难堪一样。
“若没有这样的条件,我为什么要做上官家的奴仆?”战荣嘲讽的看着王石,“我这么多年在这边关受苦,不就是为了攒下一份自己的基业,若是保不住的话,投善水和投天都有什么区别?好歹刘飞虎那人还比较顺眼,不想上官家那帮小人。”
虽然没什么忠君爱国之心,但毕竟也是皇族的一份子,要是说对于善水杀了战天弄得百战国破的事情心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之所以倾向于投向善水,完全是因为战荣觉得这场战争上官家的胜算更大一些。
“有当狗的打算却又不肯戴上链子,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王石轻笑,一脸的云淡风轻,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很难听,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下属敢这样对战荣说话。
脸色一下阴沉起来,战荣死死的盯着王石,“王先生莫非是喝醉了酒?不要忘记天狼堡做主的人是谁,本将军可以原谅你的无礼,不过下不为例。”
王石毫不畏惧的和战荣对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将军多年来为百战守国门,又是皇族子弟,最后也不过是一品将军而已,有什么资格去向上官家要求更多?百战军中长久以来没有元帅,不正是因为皇帝不喜欢有过于强大的属下,你又不是复姓上官,怎么改弦易帜之后就想当异姓王,在我看来,喝醉酒的是将军才对。”
战荣不可抑制的愤怒起来,抓起手中的酒杯就掷了出去,以他的武夫力量,这杯子足以让王石一介书生头破血流,可是诡异的是,飞出去的酒杯显得软绵无力,越过不到两米的距离就颓然坠地。
然后战荣发现有些不对,哪怕是再多喝两坛酒自己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即使懒于修炼,修行者的力量也不会退化如此,看着王石嘲讽的眼神,战荣的心沉了下去。
“你下毒。”战荣冷静了下来,满脸的怒气消失无踪,能做到这个位置,他也不是普通的莽夫。“你们对我下毒。”他环视着厅中众人,没有人愧疚或者惊慌,每个人都看似平静的对上他的目光。
大厅中除了在座的武将谋士以外,还有十数个亲兵,但是没有人有任何动作,很显然今天的事情他们都有参与,只是战荣想不明白,为什么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属下会集体背叛。
这世上还有没有情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