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封爵拜将,我听说你们中有人却不满足,还要买伎纳妾,广至田产,纵容属下无故生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孟锦放下酒杯,扫视了众人一眼道。
“都帅何出此言?我们皆谨遵陛下和都帅的教诲,怎会做那些腌臜之事!”陈凤林先笑着道。
“呵呵,未必吧!”赵孟锦冷笑声,指点着他们道,“吾现在虽然已经脱离军伍,不理军事,却屡屡听闻有朝臣弹劾尔等,参你们的折子没有丈高,也有八尺了!”
“都帅,那些文臣们就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将针尖大点儿事情说的比斗还大!”庄思齐笑道。
“庄都统说的对,那些京中的文臣们哪里知道军中的辛苦,只是看到我们封爵重赏便眼红的紧,却不想这皆是我们刀口舔血换来的!”余跃附和道。
“是啊,那些地方官也难缠的紧,芝麻大的事情便要上报朝廷,惹上是非,好像不言我们几句不是,他那官做的就不称职一般!”刘鸿似有同感地道。
“这些你们皆以为是小事吗?”赵孟锦摆手制止了其他人的抱怨道,“凤林,你在徐州与地方争权行事跋扈,以维护边防为名把持榷场开、闭的时间,干涉当地民事,你承认吗?”
“这……”陈凤林听了面色一囧,又辩解道,“徐州府不顾边情,擅自接受越界的蒙元边民,引起边衅,吾是为此与他们有过争执。而吾干涉榷务,也是因为蒙元违反和议,吾想关闭榷场对其以示惩戒,这并无不妥吧!”
“哼,朝廷对榷务早有定议,由户部主导,地方州府协助,是否需要对蒙元惩戒要由朝廷定夺,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吗?”赵孟锦听了板起脸道,“而对于边务,朝廷交予地方州府处置,由州军负责防务,你的手伸的太长了!”
“末将亦是为朝廷着想……”陈凤林说着说着看赵孟锦脸色阴沉下来,赶紧住嘴。
“庄思齐,你说地方鸡蛋里挑骨头,管的太宽,是吧!”赵孟锦又看向庄思齐道。
“末将是刚刚说过!”赵孟锦虽然当了闲散王爷,但是积威尚在,准备夹菜的庄思齐赶紧放下箸子,坐正答道。
“吾听闻你麾下一个统领因为琐事与民发生争执,竟擅自调兵将人家的房子拆毁,被人家告到有司衙门。你不但不加以惩处,还予以包庇,不肯将其交出受审。难道这等事也是人家鸡蛋里挑骨头吗?”赵孟锦问道。
“这……末将对其以与惩戒,打了五十军棍,又赔偿了损失,可他们县衙还揪住不放,非要将其带去受审。想那知县不过七品官,却要五品的统领受审,那我军威何在,颜面何存!”庄思齐不服气地道。
“你第三军好牛气啊!”赵孟锦一拍桌子喝道,“你是越加狂妄,竟然到了藐视朝廷,目无法纪的地步,为了颜面就能拆了人家的房屋,若是你受了委屈是不是还要带兵杀官造反啊!”
“末将……末将不敢!”庄思齐赶紧起身施礼道。
“哼,谅你也不敢。若是尔等有此行为,不需陛下动手,吾就要将你斩于当下!”赵孟锦冷哼声道。
“末将做的鲁莽了!”庄思齐这时满脸的汗水,却也不敢抬手去擦,喃喃地道。
“余跃,你可是农家出身?”赵孟锦不再看庄思齐,扭脸问坐在桌尾的余跃道。
“末将是农家出身,祖上几代皆是耕种为生!”余跃被点了名,心知不妙,赶紧起身答道。
“既然是出身农家,当知耕种的辛苦。”赵孟锦问罢,看其点头又道,“你们骑一师的战马啃了秧苗,田主与兵卒分辨,索要赔偿,竟然被他们殴打,引发众百姓不满,险些酿成民乱。而你却向地方问罪,还将此事瞒下不报,真是威风八面!”
“……”余跃听了讪讪不敢分辨。
“李鸿,你部去年实弹训练,炮弹落入村庄,造成乡民多人受伤。你不仅不上报,还干扰地方调查,威胁乡民不得上告,将此事压了下来,做的真是滴水不漏啊!”赵孟锦指向李鸿冷笑道。
“末将有过,处置失当,还请责罚!”李鸿听了喝下的酒瞬间变成了冷汗,他自觉将此事瞒得很好,却不想早已被人传出,如今赋闲的赵孟锦都知道了,皇帝肯定也早晓得了。
而众将听了也是一个个噤若寒蝉,看着满桌的酒菜竟难以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