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人所共知的仁、义、礼、智、信孝、悌,泛泛的讲父慈子孝、兄弟相爱,买卖公平、乃至族规村约,皆可视为道德之列。”
“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知荣辱、尚和合、求大同,此乃人人理应遵守的公德。进一步讲,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每个人涉及的行业不同,从事的工作不一样,那么士农兵工商当恪守各道德规范也自不同。”看到场上的人皆被自己的话语吸引过来,静听他的讲话,他没有胆怯,反倒竟然有些兴奋。
此时的他不在是前世那个在人前讲话会脸红,也不是那个初登地位在朝会上不敢高声的小皇帝,而是视众臣齐聚的大朝会如常事,令数十万军兵冲锋陷阵的领袖。现下的场面也只是小意思,但却是头一次直面万众讲话。
“匡扶天下,施仁政,救万民,使国泰民安,百姓安乐,便是为君之道;忠君爱民,恪尽职守,清正廉洁,克己奉公、教化万民,此是为官之道;安于穑稼、乡邻和睦、重信守诺,勤俭持家,此乃农家之道;忠君爱国,守疆卫民,抵御外辱,勇于牺牲,正是行伍之道;精益求精,用于创新,质量为先,此乃工者之道;买卖公平、诚信经营、货真价实、照课纳税,乃为商之道。”赵昺言道。
“人而无德,行之不远。一个人只有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其才方能用得其所。修德,既要立意高远,又要立足平实,取人之长,方有大成。固步自封,投机取巧,歪道邪行,妄想一步登天者,即便学问高深又如何,依然难成大器,只会毁了自己,也无益于家国天下。”
“吾等懂了,惭愧之极!”李耘几个太学生听罢,面带羞愧地施礼道。
“你们不懂!”赵昺摆摆手道,“尔等以为以万民之名,仅凭些虚妄猜测之词,便伏阙上疏为民请命,就是大义了吗?不是!你们以为在国家沦丧,遭受外族欺辱,君王北狩之际,望着北行之路哭上几声,然后避于乡野之间,吟几句酸诗,感叹几句亡国之苦,便是忠君爱国了吗?不是!”
“国之大义,乃是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性命攸关之时,挺身而出,恪守忠义气节,勇于抵抗,乃至牺牲性命。现下你们以为蒙元被逐出江南,退居中原,遣使和谈,那么就天下太平了吗?不是!”
“我朝仍处于蒙元铁蹄的威胁之下,你们就开始妄言朝廷将钱粮运于两淮,使得江东繁华不在,却不知道没有两淮,江南就像没有大门的房屋,贼人随时可以进来劫掠!你们言朕穷兵黩武,善待武人,可又曾想过就是这些武人的浴血奋战,舍生忘死,才有江南的太平,在太学中放下一张书桌。去岁,蒙元渡江奇袭江东,又是这些你们口中的武夫,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千里转战江东,又与敌血战七天七夜,用上万条性命挡住了蒙元继续南下的脚步,他们不值得尊重,不值得朕善待吗?”
“彼时,你们又在做什么?惊慌失策,拦截丞相车驾上书,要与蒙元媾和,割地赔款求得片隅安宁。当朕领军凯旋,你们又欲拦驾上疏,罢免当朝宰相,劝朕罢兵言和,止戈息武,搞得京师乌烟瘴气,朝野不安。此次北伐未得全功,故都咫尺难复,尔等就是罪魁。”
“学生等知罪!”在皇帝厉声的斥责声中,几个人惶惶地道。
“尔等如此卖力三番五次的上书,挑动舆论,又是为了什么,可敢面对在场的百姓说出来吗?”赵昺再问道。
“学生是为民请命,除奸佞,正国法……”杨连山挺身而出道,刚说了两句便被其他人拉了回去,就差堵上他的嘴了。
“你自诩聪明,其实就是个傻子,被人利用尚不自知!”赵昺指点着还在挣扎的杨连山道。
“吾行的是正道……”杨连山一边挣扎,一边争辩道。
“行的是正道,你问问几位同窗,看他们敢不敢说出自己组织上疏的真正目的!”赵昺轻笑道。
“吾等为名请命,有何不敢说的!”杨连山转向几位同窗,可他们目光闪烁,不敢与其对视,讪讪皆不敢言。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昺正色道,“既然行的是正道,你们就当众说出来,让这万千百姓听听,你们的正道是什么?是唾面自干,还是大义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