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程黇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给吕瑆和自己倒好了可乐，开餐。吕爸爸先说，来来来，咱们先举杯庆祝俩娃娃考上了四中，考完了还没正式一起庆祝过呢！众人举杯相碰，家长们干了杯中酒，孩子们干了可乐。“先吃点，忙活半天也都饿了，一会我有个事情要宣布。”程爸爸笑眯眯地说。吕瑆跟程黇都很纳闷为什么是程爸爸有事要宣布。多年的亲近与熟悉让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下，确认过眼神，都是不知情的人。然后，两人继续尴尬地回避着眼神交流，但保持着抓住各种机会的偷瞄彼此。

    饭过三巡，程爸爸终于宣布了喜讯，“9月我就要被派去做驻香港的特派记者了，为期2年，我跟小妍商量了下，准备带着她们娘俩一块过去，当然，也得征求小天儿自己的意思，他要是不愿意跟去，那就麻烦吕大哥和嫂子替我们看着这小子了。以后咱就是名正言顺的代购了，想要啥尽管说啊。”“诶呀那小天儿可以直接搬过来住啊，方便照顾。”吕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大概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心爱的化妆品大牌包包，不不，应该是自己越看越顺眼的未来女婿，一举两得。多年的亲近与熟悉让两人又一次下意识的深深对视了一下，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尴尬，而是互相忍不住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让对方自行体会。多年的默契，这互相抛过去的眼神，彼此都稳稳地接住了，可惜，眼神传达的感情毕竟经不起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口不对心。吕瑆的眼神是个疑问“你要离开么？”；可惜程黇的眼神，并不是回答，也是一个疑问“你想让我留下么？”。

    接下来，见两个孩子都不说话，吕爸爸就问“星儿，明天打算怎么庆生啊？”大概刚才的喜讯比较震撼，惊“喜”过度的吕瑆茫然地看了爸爸一眼，没有立刻作答，筹划了一路的上海之行不知怎的说不出来。程妈妈见状，提了个好建议“我看孩子们也大了，要不明天就孩子们自己过吧，他们现在不都爱跟自己同学过生日么，搞个party之类的，咱们大人也该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做主过生日啦，咱们也不能陪着一辈子啊。”

    “哦对了，听说欢乐谷有个新的园区开放了，要不明天咱们去那玩吧？”程黇赶紧提了个自己特想去的地方，迫切地看着吕瑆，想着明天好好问问她，自己还是很想留下继续粘着她的，但今天上午吕瑆的逃离让他莫名不再敢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

    “也行，正好路路也一直吵着要去，把想去的同学们都约上吧。”吕瑆没有看程黇，说完低下头继续食不甘味地吃她一万年都不碰的炒丝瓜。

    程黇见吕瑆爽快答应，心里头开始暗自打起了小算盘。席间也顾不得再偷瞄吕瑆，一直眯着眼睛略带憧憬，时而因为脑内筹划得用力过猛而边吃边露出迷之微笑。吕瑆这厢也因为未来的变化而略感迷茫，她不知道眼前这位一路陪伴自己粘着自己的越发出落得像模像样的男生，突然离开，她是否会不习惯，甚至不舍得。但她更加不确定的是，他如果不离开，还像中考前那般“死缠烂打”地陪着她学习，到了高中她还能不能继续好好学习，分数能否及时止损，还是继续跳水的可能恐怕更大。一想到那段难捱的自习时光，吕瑆突然觉得程黇即使留下，也最好别再跟她一块学习了，就算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忍过高中三年，怕也是会留下什么终身的后遗症，还是精神方面的。想到这里，吕瑆索性开始计划跟程黇怎么谈约法三章，互不影响对方学习，永世不再一同自习，罗列出诸如吕瑆不负责任何问题的答疑解惑等等，立个字据之类的，两个各自按个手印，如有反悔，老死不相往来。嗯，甚好，就这样。反正程黇如果不去香港也是他自己住，不用顾及程爸爸妈妈，这个字据还是可行的吧。吕瑆想到这步，终于松了口气，开心地闷头吃完了半盘子丝瓜。

    四位家长本就感情甚笃，席间畅想未来、畅所欲言，甚至探讨起了认真经营代购业务的可行性，自然是没再关注丰富的内心活动影响下的两个孩子。只有吕瑆的妈妈稍微抽空惦记了一下，得给宝贝女儿拿出新连衣裙明天一定要穿起来。那可是为了庆祝吕瑆考上四中，特意找以前吕瑆太爷爷那辈就相识的上海老裁缝店，为她订做的一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