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谁告诉你的!?”
忽止祁低喝。
“……”
忽然抬头,痛心失望的盯着忽止祁的怒容,摇头,“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了,你的爱对沫沫而言便是噩梦啊!”
“我真是迟钝啊。年前你突然执意要送景尧回美国,就是担心慕先生和沫沫发现景尧的身世对不对?在美国的时候,你跟我说,如果沫沫同意跟你在一起,你便伪造一份沫沫的个人信息,让爸妈以为沫沫就是景尧的生母,从而不反对你和沫沫的事……”
“我当时,我当时怎么就没真敢往那方面想呢?以为,我只以为,在景尧的生母生下景尧后,其实并没有对景尧不闻不问,而是你事先便计划好了,用手段让景尧的生母从此不敢露面……”
“我震惊你的计划竟然开始得那么早,震惊你对沫沫誓不罢休的执念,连我,连我都有些害怕了。谁知道……”
忽然只觉得心和嗓子眼都痛极了,“谁知道事实真相远比我当初想的更可怕!哥,你走火入魔了你知道……”
“回答我,谁告诉你,景尧是沫沫和慕先生的孩子?说!”
忽止祁蓦地从椅子站起,狠厉盯着忽然,阴声逼问。
忽然背脊颤栗,陌生的看着这样的忽止祁,刚张唇,便是一段遏制不住的沙哑哽声,“哥,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带着景尧去找沫沫,跟她道歉,跟慕先生道歉!”
“不可能!”
忽止祁捏紧拳,双眼猩红,“景尧是我一手养大,是我的孩子……”
“你要是真的把景尧当成你的亲骨肉,就不应该利用他!”
忽然带着哭腔大声道,“你去看看,你去看看景尧像什么样子?因为你的私心,你把好好的一个孩子都逼成什么样儿了!?
“哥,我求你,我求你了,在沫沫和慕先生找来之前,把景尧还给他们吧!他们是景尧的父母啊哥!”
“你若还认我这个哥哥,告诉我,谁说的?除了我,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忽然,“……”
心痛到麻木,眼底的泪也被失望填铺。
忽然就那么望着原本在她眼里总是英俊高大,她可以完全依赖和信任的哥哥,此刻变得顽固狰狞的脸。
想说的话,被一只狠狠挥来的铁锤重击无踪。
“忽、然!”
“沫沫,已经知道了。”
忽然说出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忽止祁像被点中了某个穴道,一动不动的站在椅子前。
……
“小然,你怎么回事啊?午饭都好了,你和可可要去哪儿!?”
忽然下楼,二话不说抱起忽可,大步朝大门口走。
忽母惊得连忙跟上,一面去拉忽然的手臂,一面急急忙忙说。
“你们吃吧,我怕吃了消化不好。”
忽然冷漠道。
忽母,“……”
“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与我和你妈断绝关系!?”
忽父跟出去,青着脸瞪着忽然斥道。
“是我要跟你们断绝关系么?”
走到车前,忽然腾出一只手拉开车门,让忽可坐进去,关上车门后,转身看着父母,“这么就忘了,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了么?”
“你这是无理取闹!”
忽父直直忽然道。
“那你们就当是我在无理取闹吧。”
忽然眯眼,朝门口盯了眼,走到驾驶座,身后就要去拉车门。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驶进的轰隆声从后拂来。
忽然顿了顿,没等她扭头去看,几辆车先后在她车旁停了下来。
忽然,“……”
忽父忽母,“……”
几乎同时,身着统一黑色制服的男人从不同的车里跨了下来,阵势看着都惊人。
忽父忽母满脸的迷惑和惊讶。
忽然愣过之后,脸廓便绷了起来,屏息盯着其中一辆黑色世爵。
世爵车旁笔直站着的男人,恭敬打开后车座的车门,躬身立在车旁。
忽然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目光无法移动的盯着那扇车门。
一根黑色拐杖率先从车门伸出。
忽然看到,后颈的毛孔倏然炸开。
等到后车座的男人彻底从车上下来的一刹,忽然一颗心,止不住的发毛。
竟然这么快……
男人亦是一身黑冷,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黑色的皮鞋,黑色的拐杖……
他平静的握着拐杖站在车前,面容清远秀美得像一副远在天边的画……
可是这幅画分明宁静润和,忽然却觉得,笼罩在别墅上方的空气,都被压缩成了层层乌云,每一丝气流,皆变得沉甸甸的。
慕卿窨看了眼忽然,默然抬起长腿朝门口迈了去。
路过忽父忽母时,就跟没看到这两人似的。
忽父忽母瞠目,懵得像两块木头,愣愣的看着慕卿窨携着一群人没经过主人同意便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