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沫看着慕卿窨怔呆的俊颜,心尖滑过一抹奇异的感觉,她抱着他手臂的双手不自觉收紧了,“谢谢。”
“?”慕卿窨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怪异,归根结底,是因为太过错愕。
乔伊沫盯着他,“谢谢你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陪着我。谢谢你无微不至的关心我,照顾我,包容我。谢谢你在生活上事无巨细的为我打算。谢谢你不计较我的态度一直对我好。谢谢……”
“乔乔。”
慕卿窨英眉紧蹙,凝视乔伊沫的黑眸碾着紧绷,“你,究竟想说什么?”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乔伊沫对他的态度最好的时候也就是没有无视他。
而多数时间,她要么是被逼无奈的敷衍他,要么就是不理不睬,冷淡冷漠得,时常让他觉得,陌生人都比她对他的待遇好!
然而现在,她一连开口对自己说了五个谢谢……她想干什么?
是想说了这些后,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么?
如是想着,慕卿窨只觉得一股冷气流正对着他的心脏,缓缓袭来。
乔伊沫这时很从容,抿抿嘴唇,抱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侧带,示意他躺到自己身边。
慕卿窨察觉到她的意图,眼波轻闪,下颚沉绷着,不发一言躺到她身侧。
乔伊沫侧转身子,与他面对面,视线对上他幽深如许的眼眸时,乔伊沫脸颊不由微微一热。
实在是之前没试过主动且情绪又这样微妙的和他待过。
看到乔伊沫柔嫩脸蛋上泛起的晕红,慕卿窨眼眸快速掠过轻诧,保持沉默。
“这两个月如果不是有你和鬼影大哥陪着我,我应该……不会太好。”
乔伊沫眉心皱了皱,轻声说。
婚礼的事一发生,光速传遍了整个半岛小区。
她也因此“光荣”成为了半岛小区的一颗耗子屎以及头号危险人物。
以前认识的不认识的,接触过没接触过的,一看到她便像看到恶心的蟑螂似的,要么迅速躲远,要么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有时甚至会低声骂她放浪骂她烂。
若是遇到带小孩的,花样就更多了。
不是把她当成反面教材教育自己的孩子,就是让自己的孩子看到她便躲得远远的,好像她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会伤人的精神病人!
乔岸在她回去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便离开了潼市。
是她主动提出让他离开的。
对于婚礼上发生的事,她与乔岸都只字未提,她也在乔岸面前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大约他也觉得自己并未受此影响,她一提出让他去做他的事,他没怎么犹豫,便离开了。
之后,她也在尽力表演一个坚强洒脱,不会因为任何事而被打倒的女性形象。
所以在接到研究机构给她打电话邀约面试时,她便拿出所有的热情,和一副打算重新开始,踌躇满志的灵魂开始准备。
这两个月,乔伊沫没有再因为婚礼上发生的事,而掉过一滴眼泪,她只是埋头工作,埋头工作……
看起来她的确在重新开始,也的确很勇敢很坚强。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她深刻知道社会对懦弱的人和沉迷悲伤的人有多苛刻。
社会不会同情你,只会嘲笑你的软弱,站在制高点轻易评价你。
那些没有经历过的人,并不会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有多可怕,多值得你沉溺堕落。
他们眼睛能看到的只有你的自甘堕落和不争气。因为他们宣扬正能量。
乔伊沫一直觉得,她很软弱,只不过是现实催逼着她,她若不想让自己继续悲惨,就只能咬咬牙让自己坚强。
乔伊沫不否认,她怨恨过慕卿窨,怨恨他“乘人之危”,怨恨他将她从酒店带走,而不是带她去找莫霄蘭。
所以刚开始,慕卿窨每天到公寓“报到”,都让乔伊沫心生厌烦,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不想见他。因此她拒绝与他对话。
渐渐的,许是疲了,她看到慕卿窨也不如刚开始时的厌烦,而是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和陪伴。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不细想不会发现,但仔细想来,是很惊人的。
而在今晚,乔伊沫很显然是意识到了。
因为一个多月前,乔伊沫决想不到,自己会在今晚,对慕卿窨说出这番发自内心的感谢。
是的。
她对他的陪伴从最开始的厌烦,演变到了此刻的庆幸和感动。
很不可思议是么?她也觉得。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已不容她自我欺骗。
七年前,因为母亲的离世,父亲的远走,乔伊沫连续半年都在掉眼泪,半年后她才在莫霄蘭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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