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七日,扔在桌面上的《上海日报》——前身是《大公报》,红军拿下上海后换了名称。报上的头版刊登的消息是昨天上午发生在东海的海空大战,“赤匪”在报上宣称击沉了日本人人数艘军舰和两条客轮,来自台湾的日本干涉军基本上已全军覆没。
报上登出了飞机上航拍的沉没中的轮船的照片,画面不是太清晰,但布兰爵通过国内传来的情报得知,原定昨日将在上海登陆的日本人,并没有按计划在十六日登陆上海周边。
“苦侯王师救难”而不可得,十六日一过,租界里的洋人,尤其是英日侨民,现在都有些不安和绝望。他们的绝望主要不是来自对“生命”的担忧,因为红军已经公开宣称,租界里的洋人只要没有从事间谍和敌对活动,只待接人的船只一到,随时都可以离开。他们真正的绝望,却是破产。
布兰爵士始终忘记不了万国商团的总董事安诺德那惨白的面孔,更记得汇丰银行在中国分行董事那死人般绝望的眼神。红军打进上海后,将上海仓库里所有的物资全部贴上封条没收,查封所有英国驻华银行的仓库和帐本。尽管英国政府对此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和战争威胁,但是布兰爵士知道,不管未来中英日三国的战争会打成什么样的局面,这些损失都不可能再挽回了。
作为远东的金融中心,上海一直被欧美冒险家视为淘金和一夜暴宣的乐园,但在几天之内却变成了所有冒险家和金融投机客的噩梦。上海证交所之类的金融机构被红军查封,所有存单存根全被封存。现在不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不是未来的互联时代,这些存根存单数据,都是人工手动记录,每个月底才汇向总行总部。红军的作法,无疑是宣判了这些人的投资投机全部化为乌有。
布兰爵士和贾德干大使,两人几乎可以想象出,随着明天周一,伦敦股市开盘后,无数破产的商人投机客,排着队从泰晤士河上的大桥上往下跳的场面。
“怦,怦!”
怦怦的枪声短暂地响起,又短暂地消失,这是红军在租界里公开处决民愤极大的黑、恶、奸坏份子,这人样的场面,每天十点正,都会准时在英、法领事馆附近进行,其中包括不少爵士和大使过去认识的熟人。
布兰爵士和贾德干参加过一次处决前进行的公审大会,那些昔日在跺跺脚大海都会震三震的大人物,却象死狗一样地被拖到台上,被无数他们最瞧不起的最底层平民挨个上台控诉他们的罪行。公审,批斗,游街,然后枪决,这一幕让两人想起了法国大革命和十月革命后那些旧权贵们的下场,兔死狐悲下,二人见了一回后,就再也不想再参加这样的“活动”了。
除了黑、恶、奸外,被枪决的人,还包括了大量的金融投机者,逼死人命的高利贷者,前炮党官员,甚至还包括了大量在公共租界被抓到的日本特务。红军并没有一次性将他们枪决,而是故意分批进行,以达到长期的威慑效果。
如果是历史上的1949,资本主义殖民体系崩溃的时代,红军打进上海时,对这些黑恶奸份子还会稍有留情,本着“治病救人”的思想进行“劳动教育和思想改造”,并不会象今天这么激烈。但现在是1935年,正是世界殖民主义和反动势力最疯狂的年代,加上林汉从中“催化”影响,以及为了“斩断帝国主义国家尤其是日本人在上海的眼线”,红军在手段要强硬激烈了许多。
在这过程中,林汉的说法是:“所谓的满铁或者日本株氏会社什么的,他们全是日本人安插在中国的间谍!在上海,只有死掉的日本人才是好日本人!”
红军没有听从林汉激烈偏执的说法去做,但是受他影响,还是将这些日本侨民,全部视这殖民者的“先锋部队”来看待。
除此之外,在领事馆外被枪决的人中,除了日本间谍特务外,也有不少的外国洋人。
许多过去仗着“洋人”的身份,在上海犯下累累罪行的洋人,无论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红军进入上海后,都按人民群众的意见,将这些罪人全部抓起来,给予了“公正的审判”。
看着那些觉醒了的中国人,以及被“上海滩的贱民们”贱踏在脚下的“旧权贵”们,两人已明白,一些被打碎的东西,已经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未完待续。。)
ps:前天一万三一章写得太凶了,写得我到昨天都没心思再写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空白,到今天才想到写啥。先更一章,晚上再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