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回来了,她可是连守了三天大门,大概是想你想得都手痒脚痒了,她刚刚进去,就快要出来了。”
一听这话,好不容易放松的炎城一警觉,低声问道:“羲和人现在在哪儿?”
小虎也来凑热闹,故意大声喊道:“羲和师妹?”
炎城一脸严肃:“乱叫什么。”下一刻就摇身一变,跟个贼骨头似的,轻车熟路闪进了一旁的岔路,一溜烟就不见了。
空中只飘来一句话。
“公子,先走一步。”
炎南风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不用思考,不用言语,就能感到一种悠长而让人安心愉悦的轻松,这里的人,这里的物,这里的气味都带着一种熟悉的亲切感,让人从心底深处涌起一股眷念之情,他的心一半属于这里。
炎南风语气温和道:“小虎,浦叔在家吗?”
“先生前几日就已外出,还未归来。”
他开口之前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回答,只是习惯性的要问一问。他们都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蒲舀江都会外出几日,不见踪迹,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虎小竹,你们安排着,大家晚上一起去红楼吃饭,我先去祭拜我母亲,一会儿红楼见。”
小虎:“好嘞,公子,我们这就去安排。羲和师妹千叮咛万嘱咐,等公子和大师兄回来就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我先去通知她去。”
炎俯外观上看霸气侧漏,俯内建筑林立,华亭雨榭错落,风格却低调雅致,别具一格,经历几代年岁却不显老旧,独独多了份厚重之感。
炎南风祭完了祖,走了几盏茶的功夫,才从祖堂走到了偏院。炎家是传了几代的世家,但每一代家主都是一夫一妻,从一而终,且大都英年早逝,所以人丁不旺,现在虽还有很多炎氏的年轻人,却大都是偏支,但炎氏有众多优秀的内门弟子,亦有很多有意修道者慕名投入炎氏,所以炎家的实力仍旧很强。只是和其他三大世家一样,闾丘氏的崛起亦使炎家的新生力量大不如从前。
偏院是炎南风的母亲逝去前的居所,当年生下炎南风后就身体抱恙,常年需卧床休息,他父亲便亲自在炎俯阳光最足,风水最好的位置重新为爱妻修建了一座别院,明年到了特殊的时节,便和妻子搬来这里。
除了每日打扫与照料花树的人,这里已经许久无人来了,却不显颓废荒凉之色。
院子大小适中而简约,院内阳光充足,石桌旁一株梅花正值怒发,长在墙角的竹子已经比院子高出一大截了,竹叶在微风中漱漱作响,仍旧和多年前一样别致。炎南风坐在屋前的石桌上,想象当年他父亲与母亲一定也坐在这里听着这风,这树的声音,眼里只有彼此。只是这一切在炎南风的心中都多了种难以名状的悲伤。
他解开了锁,轻轻地推开了门,一股房屋久未居人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香火味弥漫开来,阳光从紧闭着的窗户缝隙射进来,照在桌安上一块小小的牌位上。
上面写着:“先妣炎母孺人闺名淼之牌位”。
炎南风的母亲去世后按她的交代,牌位一直留在这里,她想等父亲一起,再进祖堂。
炎南风轻轻地走过去,抬起手,用洁白的衣袖轻柔地擦去牌位上落下的灰尘,然后把腰间那条仍旧完好的梅枝放在案上。每一年快到母亲的祭日,他都会去白帝陵为她摘一株她喜爱的雪梅。
磕了头,点完了香,南风便走到窗旁打开了窗。
立在窗边,可以看到远处低地势的修炼场,炎南风猜想,曾无数个日夜他母亲一定也是趁着身子稍好的时候,立在这里看着在修炼场上教导弟子的夫君陷入幸福的。
风轻柔地吹,吹进这所已失去了主人15年的房屋,空空荡荡里激荡着以往的幸福和未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