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好像一直未曾抬起头过。
冷风呼呼的吹着,篝火时亮时暗,将徐阳的脸上印出一片暗白之色。
叶章并没有发现徐阳的不对劲,他自顾自的说道。
“他当时可是被吓得够呛,然后沿途问路,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可是到了家中才得知,家里的新娘当晚等了一夜,后来一直找不到新郎,就以为新郎已经死了,这才将婚事给退了去。”
“新郎一家把这事给闹到了官府,后来就是在这个学政的调和下才将这个案件给平息下来。”
听完这个故事,徐阳的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他只能应付的点了点头,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不得不重新注意起这个剧情一的人物了。
声音在黑暗中传了过来,好像有些惊恐和诡异,甚至开始毛骨悚然起来。
“你说这件事离不离奇,我每每想到这件事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因为我也总有这种感觉,似乎自己所遇上的都不是人,这让我很矛盾。”
“为什么这样说?”徐阳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和柔和。
树林之中,树叶被风搅动传来阵阵沙沙的摩擦声,就连鸟虫这时也安静了下来,只有呜咽的风声还在不断的挠动耳畔,让人的精神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因为我当年和丁公丁知县为莫逆之交,后来他出了点事,传言要调别的地方去了,临走时,他留了一封书信,想让我随他一起去,可是当时我已经病重,在卧榻之上看到了丁公的书信,便想着去随他。”
“后来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身上竟恢复了力气,便直接寻他去了,得以丁公的照拂,我如愿中了举人,这才衣锦还乡。”
听到这里,徐阳有些疑惑,丁知县出事了,要随他去,难道说并非是这个意思,而是丁知县已经死了吗?
叶章的声音越发开始痛苦起来,他好像无法理解自身所遇到的情况,矛盾、慌乱和不安,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令他的声音都变得空洞了许多。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在外面游走的时候,看见两个秀才,他们正是在讨论这一次的会考,我细细一看,里面竟没有我的名字,当时我便急了,想去抢夺他们手中的榜文,可是诡异的事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我竟然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当时我被吓了一跳,我知道我定然是遇上鬼了,他们手中的是阴榜。从那以后,我便经常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想来是那次落了魂了。”
阴影之中,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在没多说什么,好像已经将自己深埋在了双膝之中,空气仿佛突然凝滞,周边再无任何的声响。
徐阳不声不响的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在那里,正是吴小六所给的杀猪刀,握住那坚实的把手,他的心中也稍微安定了几分。
若是自己没有理解错,那么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很可能已经死了,与自己在一起的只是他的亡魂,或者说,眼前的这位根本就是一只鬼。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徐阳面前的篝火已经在上一刻完全熄灭,只残留着一丝火星,给这片黑暗带了微弱的光亮。
周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旁的白马又开始躁动起来,嘶嘶的喘息声,愈发变得急促。
徐阳的额头已经是一层冷汗,丝丝汗水沿着额头流下,落入眼角,令他的眼睛有些胀痛,看着一侧的黑影,他的眼睛渐渐微眯,握在手中的杀猪刀也缓缓拔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叶章突然抬起了头,他看向徐阳,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说,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鬼。”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徐阳竟一下子愣住了,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难道说自己有那么恐怖吗,这个时候反而是他开始不安起来了,因为聊斋所给的身份各不相同,他不确定自己这个宁采臣的身份,其本身到底是不是鬼。
想着剧情一的提示,衣锦还乡,却闻家中惊变,魂从知己,竟忘死耶?
这就话的意思就是灵魂离去跟随知己,竟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徐阳竟突然大惊起来,因为这句话正是聊斋中卷一叶生的剧情。
“这里竟然就是混合剧情。”
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将杀猪刀再次放了回去,竟鬼使神差的对对方道。
“你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