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曾经

下一息，从那洞口之内席卷而出夹带着压迫感与杀气的灵罡，便是直接一分为二而化为了两道刺芒，硬生生地就从那个方向朝着海无声所在直刺而去。

    苏言定睛凝望而去，所看到的那两张脸，自是有些眼熟。

    他们两个，便就是不久前在沙鹏之上，因为受了海无声挑衅而自寻死路的钱东的两个师弟。

    想来，他们的目的，也就是为海无声报仇了。

    可惜，他们挑错了地方。

    咔咔咔咔咔！

    就在那两人手中执剑，夹带着满身的杀意贸然闯入休憩之间外广场的刹那之间，一阵阵的响声便是瞬间从各个方向响起，疯狂地回响在整个广场之内。

    下一瞬间，场面之上的八十一尊石像守墓人便是倾巢而出，一瞬之间一股恐怖的杀机笼罩在了整个休憩之间外广场的上空，令场面之上所有人皆感觉到了一股几乎都无法呼吸的压迫感，在这一刻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戛然而止了一般。

    而苏言在感受到如此压迫感的瞬间，体内的血液瞬间开始沸腾，而在他的内心深处立刻是凝聚出了一股凌冽的气韵，直接是令落在他身上的压迫感减轻了至少七成。但

    但这一刻的改变，也是令苏言的神经完全绷紧。

    唰唰唰……

    苏言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这整一个场面之上，可哪怕凭借着他的反应力，也几乎都无法完全追上任何一尊石像的运行速度，并且从每一尊石像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力量，一次又一次涤荡在苏言身上之际，皆是令他心神震撼。

    这便是武灵境大圆满的力量。

    与他先前所见到过的武灵境前中期力量，根本是天壤之别。

    而这个差别，在乎于任何一个方面。

    嗤！嗤！

    下一瞬间，只听闻两道几乎重叠的血肉炸裂声，那两个人的身躯则是在几尊守墓人的合力攻击之下瞬间化为了一片血雾。

    几乎仅仅是在一个刹那之间，这两个上一刻还活着的生命，在这一刻便已经化为了无数的碎块散落于虚空之中。

    飒飒飒飒！

    但是这并未结束，处在最前面的十余尊守墓人将两人化为血雾之后，其后的数十尊守墓人却并没有就此退回去，而是继续向前冲去，一阵阵的狂风呼啸过他们二人的身躯残渣，一阵阵的气浪席卷而出，形成威压压迫在场面上每一个活物的心头。

    一切发生的三息之后，八十一尊守墓人皆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而那两人的血肉在这八十一尊守墓人的抹杀之下也化为了乌有，唯独剩下的几滴血水，也是在落地之后渗透入了地面的阵法纹路之中。

    不由得，让苏言感觉到，这阵法之内的血腥之气，顿时浓郁了起来。

    仅仅三息时间，便令两个通灵境大圆满的武者当场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这一刻，苏言心中只认为，可能他方才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那两个人可能从一开始就并未出现在那里。但是当片刻之后，淡淡的血腥味触碰到他的鼻尖之时，才让他不得不相信方才所看见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那沉重而又恐怖的威慑力，还萦绕在苏言的心头久久无法忘却。

    若方才海无声选择与自己同归于尽的话，或许百年轮回之后第一个拿血给守墓者们祭剑的，就会是他而不是那两个莽撞的人了。

    但越是如此，苏言心头的后怕便越是会转变为兴奋。

    对于更强力量追求的兴奋，对于武道尽头向往的兴奋。

    而这兴奋的源头，正是‘妖帝剑心’中的那股噬杀之意，苏言自己也明白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但他却抑制不住心中的这种兴奋，甚至于时间长了他都开始接受了这种嗜血的兴奋感。

    对此，未妖也从未说过什么。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片刻之后，从海无声的方向，传来了这般一声感叹。

    当苏言闻声望去的时候，那三人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各自的身后，但是他们应当是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而方才的那一幕，发生在他们的身后，速度之快而令受到压迫感震慑的三人，根本没有能够看到一切。

    但光从海无声的语气之中便可以听出，他对于如这般的杀戮，也抱有了一丝庆幸的心理，可见这比他预期的要更加凶残。

    回过神来的时候，苏言的目光则又是落到了身旁孙若的脸上。

    此刻，孙若也才刚刚回过神来，两人的目光当即交织。

    苏言看着她的美眸，便是从那之中看到了一丝畏惧，或许哪怕是不受修为压制的她，也抵御不了那样一股力量吧。

    惊悸之余，三人便又在此处等了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后。

    嘎吱！

    随着阶梯之上一声大门开启的声音，无数的意蕴便是从其上席卷而下，不过在经过阶梯之时，似乎是受到了阶梯之上某种力量的剥削一般，在不断地减弱。

    当卷过苏言三人的时候，这股杂糅的意蕴已经淡到只能够窥探大概，甚至于还是无比零碎不成篇章的。

    但也正是从这零零碎碎的意蕴之中，苏言便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就令他感觉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通往更高认知的阶梯，那大门之后的无数道义，对于任何一个还未找寻到自己的道的武者来说，都是无价的珍宝。

    苏言三人相视一眼，便是第一个登上了阶梯。

    但是，在踏上阶梯的瞬间，苏言只感觉自己体内的一切力量都被某种存在剥夺了一般，恍然间便变回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非但是苏言，孙若与孙平阳，以及之后踏上这阶梯的少年少女，皆是如此。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们便只能够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向上攀登。

    而终于，苏言三人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登上了顶部。

    这一刻，在苏言的周围，瞬间笼罩着一层无比浓郁的意蕴。

    而她的目光回望，一眼之内便就将整个休憩之间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