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炮响,只见北门城楼上走出来一员骁将。
那将在楼上高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尔等胆敢犯我城池,却须晓得我榆林将士的厉害!”
“明将上前,快来领尸!”
那人话音刚落,只见城上出现了三五十丁壮,个个扛着一件物件,“噗通”一声掷下城来。
杨嗣昌定睛一看,那物件不是别个,正是昨夜攻入怀庆府城中的将士。
只因义军不以首级计功,故而被扒了铠甲兜里,一发扔了下来。
百余具尸首,如同装了无用之物的破布袋一般,“噗通”、“噗通”滚了下来,甚至还洒出来一些血水,染红了那处城墙。
“贼子敢尔!”杨嗣昌见状不由又羞又怒,只觉得心中一悸,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督师勿扰,此乃贼子‘激将计’而已!”祖大乐见了更是目眦尽裂,差点热血上头,想冲上去上前厮杀一番。
好容易止住了冲动,心中冷静了几分,援剿总兵官祖大乐这才出言劝阻道。
“晓得了!”杨嗣昌齿嚼欲碎,不由从身边亲卫讨来长箭一支,折而誓曰。
“竖子安敢辱我,日后若不杀此子,我誓不为人!”
“督师?”祖大乐不由惊讶的看了杨嗣昌一眼,不由疑惑道。
“走,返回清化镇再作计较!”杨嗣昌扭过头去,再也不想看到面前这座撞得他头破血流的城池。
“是,末将领命!”祖大乐心里也十分难受。
这一次派去多门的士卒乃是精锐中的精锐,甚至有不少还是自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祖家家丁。
如今他们全死了,毫无价值的全死了,只因为自己等人一个失误,一个小小的失误。
“狗贼,今日之辱,必将百倍奉还!”祖大乐扭头再望了一眼被朝霞染红的伤心地,头也不回的迎着朝阳去了。
来的时候,踌躇满志、趾高气扬;回去的时候,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失败的滋味不好受,如今却只能默默承受。
一路上右督师杨嗣昌不吱声,援剿总兵官祖大乐也不吱声,其他士卒更是一声不吭,一时间沮丧充满了所有人的心头。
杨嗣昌不知兵,祖大乐亦没有遭受过如此惨败,两人却不知若是这种状态持续到晚上,得不到及时扭转,恐怕一场营啸就要爆发出来。
“报~紧急军务,紧急军务!”正在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突然一声长喝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上来报我!”杨嗣昌闻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职责,不由精神稍振。
“漕运总督朱大典遣使来报,偷袭孟县之事为贼所觉,事不可为,他已经率领麾下人马转而北上,欲和督师合兵,夺取怀庆府城!”那士卒高声汇报道。
“好,好!”杨嗣昌闻言几有破涕而笑之感,连声问道。
“大军到哪里了,距离此地多远?”
“大军距离怀庆府城不过十里,距离我等不过二十里!”那士卒应道。
“好,好,好!”右督师杨嗣昌不由仰天长啸,“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人常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意我等今日便能大仇得报,此乃天意乎!”
“督师,那我们?”祖大乐闻声也阴霾尽去,不由兴奋的搓了搓手。
“我们挥师西进,速战速决,夺取怀庆府城!”杨嗣昌大手一挥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