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末，林亦柯睡到自然醒，猛地想起自己跟阿奇说好换班。

    急匆匆地出门，出地铁时脚底突然被撞了一下，幸好一只胳膊扶住及时扶住她。

    林亦柯余光看到对方的制服是一个地勤人员，道了声谢，就往店里赶去。

    到了店里给小动物喂饭添水，她把前一天遮在小猫笼子上的外套拿开，小猫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猫粮已经少了大半，此刻正在抱着玩具又抓又咬。

    林亦柯把昨天它没吃的罐头倒出来给它，现在倒是吃得很欢。

    她放心了。

    林亦柯说她工作清闲，是真不假。

    最忙的时候也就是给大型狗洗澡，剪指甲。

    阿奇的大学专业是动物医学，不过这家店并不是宠物诊所，因为阿奇说当了医生总要习惯生离死别，但他不想习惯。所以这家店仅是替附近居民照顾宠物。

    林亦柯则是学的英语专业，因为填报志愿的时候父母认为这个比较适合女孩子学，所以愣是把她本来想报的生物科学给改了。她梗着脖子问：“我当个生物老师和当个英语老师有什么不一样！”

    “傻孩子，学生物要去解剖虫子老鼠的呀！你一个女孩子敢去做这些吗？”妈妈这样说。

    加上吴荟始终没有找到，当初约定好一起去外省上学的朋友也表示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留在省内，都说高考之后的暑假是最开心的一个暑假，林亦柯却始终没感受到。

    开学之后她独自一人去了外省上学，慢慢地和以前的同学断了联系。

    傍晚，她过地铁安检的时候，被协警叫到一旁。

    “警察叔叔，我包里没违禁品啊。”林亦柯舔了舔嘴唇，有点紧张。

    协警噗嗤笑了：“你叫谁叔叔呢，我看我俩差不多大啊。”

    顿了顿，又道：“没事，是我的一个同事看你眼熟，又害羞不敢叫住你。”说完朝林亦柯后方促狭地挤挤眼。

    林亦柯顺着看去，又高又瘦的男人也盯着她，他五官与另一个女孩极为相似，尤其是优秀眉骨下的那双眼睛，坚毅的眼神与吴荟简直如出一辙。

    “是你！”林亦柯又惊又喜，“好久不见。”

    相比之下男人则沉默得多，朝着林亦柯微微颔首。

    “上着班呢，别开小差啊。”刚刚叫住林亦柯的协警开口打趣，“交换个微信号就差不多得了，老吴你别盯着人妹子不放。”

    林亦柯现在有一肚子疑问，但在公共场合的确不好多说，交换完微信对着吴瀚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林亦柯走后，“可以啊你小子，”同事笑他“做了什么把人家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哎呦，那眼神……”

    “你别乱说。”男人皱着眉，懊恼自己的做法不妥。

    到家后，林亦柯迫不及待地想问清楚事情原委，打字打到一半又觉得这样贸然留言约等于戳人伤疤，想了想又把刚刚打好的字全删了。

    又换了种问法：“你好，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能聊一聊吗？”

    说完觉得好像不对，准备撤回的时候发现备注上突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啊，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也没什么必要撤回了。

    只见那人回复：“现在就有空。”

    这该怎么回啊？岂不是还要把刚刚删掉的问题重新打一遍吗！林亦柯现在无比唾弃自己。

    于是她也不客套了，单刀直入问道：“吴荟还是没有消息吗？”

    接着对面陷入了沉默。林亦柯后悔自己问得太直白了。

    过了一会，对方开始打字，很快有回复弹出来。

    “吴荟失踪后，搜救队曾发现过一具女尸，根据腐烂程度来看，并不是吴荟。”

    “那是具无人认领尸体，失踪人体库也没找到相关消息。没有什么随身物品，但时间太巧了，我不得不怀疑尸体和吴荟之间肯定有关系。”

    “什么？你可是吴荟亲哥，她怎么可能杀人！”林亦柯反驳。

    “这我当然知道！女尸体表没有致命伤，尸检发现很有可能是饥饿，但目前关于吴荟的线索只剩这一条，我不想放弃。”

    “那你为什么没去当刑警，而是在地铁站当了一个协警？”

    问完这一句，林亦柯等了很久，对面再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