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带走阿远。我不要那劳什子的执印人之位,我只想与阿远好好地守在一起。”
他垂下头来。
顾闻白只看到他深深垂下来的脑袋。一日一夜没梳洗,向来谪仙一般的顾长鸣也变得邋遢起来。
他忽而想笑。如今顾长鸣倒像一位为儿子鞠躬尽瘁的慈父了。
他残忍地摇摇头:“抱歉,我妻子嘱咐下来的事,我不能违背她。”
顾长鸣想做慈父?看他的心情吧。
阿远被带走前,忐忑地开了口:“你们万万不要因为阿远而起了龃龉。”他看看顾闻白,又看看顾长鸣,而后深深地给顾闻白躬下身去。
倒是一个乖巧聪明的孩子。
顾闻白看着阿远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垂花门,自己也走了出去。
近来心力交瘁,他都还没有体会到当爹的喜悦呢,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来,说实话,挺烦的。他不喜欢这种让人窒息的日子,他只喜欢与落儿过着平平常常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顾闻白走了,没注意到瘫在地上的顾长鸣,方才萎顿的神情变得阴骛。
既然要取得执印人之位才能与远儿在一起,那他便去抢夺好了!
他脑中飞快地思量着,该如何抢夺执印人之位,忽而听得外头传来窃窃的低语声。
他警惕道:“谁?”
外头有人恭敬而有礼道:“禀大老爷,奴婢们乃是三太太派来伺候您的。”
三太太?伺候他?顾长鸣还没反应过来,门扇大开,帐幔轻撩,阵阵香风随着冷意卷了进来。顾长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一溜儿的貌美丫鬟,竟是怔愣了。
那些丫鬟不仅貌美,个个身段还是一等一的好,穿得倒也整整齐齐,倒一笑一颦间竟是有些风流之意。
顾长鸣糊里糊涂被两个丫鬟搀扶起来坐在榻上,又被温热的帕子洗净脸,接着被一双柔夷梳好发髻,直到有两个丫鬟要将他的外袍除去,他才猛然醒悟:“我不需要你们的伺候。于海呢?马古呢?”以前他是厌恶低俗女子的靠近,后来却是发誓忠于卫碧娥,是以身边才不用丫鬟伺候。
一个面容娇美的丫鬟捂嘴笑道:“大老爷,于总管与马大侠都一把年纪了,早该颐养天年了,您怎地还好意思让他们一把老骨头来伺候您呢?”
说着手上却是用了巧劲,将顾长鸣的外袍悄无声息地给剥掉。
马上有人将他按住,脱了他的靴子、罗袜,再端上一盆碧波荡漾的洗脚水,一双柔软白皙的手将他的脚按进热热的水中。
倒也怪舒坦。
顾长鸣泡着脚,那厢又有人将洗好的葡萄一颗颗地送进他的嘴中。葡萄极香,但也没有眼前的丫鬟们熏的衣衫香。
顾长鸣十分抗拒:“你们三太太,休想收买我!”他要做执印人,他要与远儿在一起!
丫鬟们又是捂着嘴笑:“大老爷说笑了,三太太,这是孝顺您呢。”
说罢又是嘻嘻哈哈的一阵笑。
顾长鸣一把年纪了,经历过阴谋,经历过风浪,但偏偏没有经历过眼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们。
解春院中,顾闻白也泡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