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感激地道:“谢过嫂子,也谢过东家娘子。”
外头风雪越发的大了起来。
苏云落听着咏雪绘声绘色地说着那叫蓉蓉的小姑娘是如何将那盅鸡汤喝得干干净净,喝完之后脸色都好了许多,只懒懒地歪坐在榻上,道:“这风雪交加的,谁都不容易。”
她只不过想起十多年前,父母双双殒命,祖母未从慈安庵回来前,她过的那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时候也有好心人在她饥寒交迫的时候,给她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还有一件可以遮挡风雨的蓑衣。
不过是一段小插曲,大伙很快都忘记了。
转眼到了炊晚饭的时候。
今儿苏云落想吃饺耳。
顾闻白踏进苏家铺子的灶房时,辛嫂子已经和好面,正在剁肉馅。
顾闻白很自然地脱了大氅,照旧露出里头的窄袖直缀长袍,极为顺手地拿过菜刀与肉,开始切了起来。
辛嫂子看他。
只见顾闻白使菜刀的功夫越发的纯熟,切起肉来并不比她慢,甚至可能是男人的缘故,力道比她更重,剁起肉来更快。
辛嫂子不由又夸赞道:“顾老师不愧是学富五车,做什么都又快又好。”
顾闻白自谦:“不过是学来裹腹自己而已。”
卫英闻言又羞愧地低下头。不过他如今学聪明了,不做杂役,那剥根大葱、剥颗大蒜应是可以的罢。这不,他觉得他现在剥大蒜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呢。
肉馅剁好,辛嫂子拌好馅,开始教顾闻白擀饺耳皮。
顾闻白不过失败了几只,便有模有样起来。虽然速度慢,但每只看起来都十分标准的圆。
辛嫂子不由得再度感叹:“不愧是顾老师。”
捏饺耳时顾闻白学得更快了,甚至捏得比辛嫂子还要好看,每只都白白胖胖,没有漏馅。
卫英站在一旁,开始觉得自己今晚约是不用睡了。前几日他日日切羊肉,切得两手俱是羊膻味儿。此时那些厚薄不一的羊肉片还挂在屋檐下随风飞扬呢。
今晚这饺耳可比切羊肉要复杂多了……
顾闻白一上手,饺耳便很快包好。照旧是先将苏云落的煮好,先送到内院去。顾闻白又极为顺手地接过笊篱,取代辛嫂子的位置,贴心地将白白胖胖的饺耳下锅,再捞起来,装在黑底双层瓷盅里。
辛嫂子调了蘸料,配上新腌好的王瓜,水捞生菜淋一点秋油,以及一碗煨好的银耳莲子羹,装在食盒里提了出去。
娘子吃饺耳吃得快,不用煮咏雪的,待会咏雪再回灶房与她们一起吃。
咏雪接了食盒,辛嫂子笑眯眯道:“这是顾老师煮的呢。”
这些日子辛嫂子日日夸赞顾闻白,咏雪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她转头仍旧对苏云落道:“今儿的饺耳是顾老师下的呢。”
如今铺子里的人对顾闻白已然是一边倒了,苏云落面上不显,只夹了一只白白胖胖的饺耳,蘸料,缓缓送入嘴里。嗯,饺耳皮和得正好,筋道。馅料嘛,也调得不错。比起辛嫂子往常煮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很快吃了几只,再夹几口生菜,便觉半饱了。
可不能再吃了。等会还要喝银耳莲子羹呢。苏云落摸摸自己的腰身,犹豫半刻。罢,再吃一只便不吃了。
她再夹了一只,送入嘴中。
贝齿轻轻一咬,却是碰到什么坚硬的物什。涩涩地不舒服。
不会是顾闻白为了报复她,藏了什么刀片罢?!
她急急扯了帕子,捂着嘴,慌慌吐了出来。
咏雪正不解,却见娘子拿着帕子,扑到灯下,细细地端详着。
帕子中间,红红白白中,赫然藏着一枚黑漆漆的铜钱。
苏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