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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泾城子夜的安宁。
“怎么回事?”胡八惊叫道。
飞船外的平原上,众人惊看着飞船的方向。就在方才一秒,这如高山般硕大无比的方舟号突然开始崩塌。隆隆的滚石声震耳欲聋,大量的蓝色液体从船体上喷涌而出,如同大坝泄洪。
“王业!”步瑜脸色惨白地叫道:“王业他还没出来!”
“完了,他不会埋在里面了吧。”胡八大声道。
“不许乱说!”步瑜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业哥就这样去了,我们会记住你的。”艾尔遥望着崩毁的方舟号,摆出一个十分悲伤的表情:“阿门。”
“少乌鸦嘴!”步瑜急叫道,眼睛里竟隐隐渗出泪花。
“咳咳,你就别吓唬步瑜了。”吴涯却是沉着脸走过来,拍了拍艾尔的肩膀,然后转向步瑜道:“王业是我们的临时盟友,如果真的死亡了,念戒上是会有提示的,念戒上没来提示,说明他还没事。”
“真的?”步瑜惊喜道。
“当然。”吴涯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艾尔比你多过几场试炼,这一点他肯定也知道的。”
艾尔尴尬地长大双眼,满脸通红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嘿!吴涯你小子出卖我!”
可还没等他揪住吴涯,却先被步瑜揪住了。
“艾~尔?”步瑜狠狠瞪着他道。
“不不……瑜姐,你听我解释……啊呀!别动手啊!”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打闹,你们这队伍还真有意思。”胡八愣愣地看着艾尔,这会儿他正被步瑜揍得满地找牙。
“多多少少有点被王业的态度所感染吧。”吴涯苦笑道:“王业那家伙常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的判断往往都是对的,所以他身边的人才行事比较放松。说起来,应该是源自对他的信任吧。”
“信任?”胡八皱了皱眉。
他是个来自东北的大汉,在他生前所生活的城市,人们性情都比较直率,他也一贯如此。但是讽刺的是,也正是因为这直性情,他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来到了酆都城这个地方。
死前的那一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让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知道了何谓人心险恶。可是他已经再也回不去那个世界了,永远地离开了他的挚爱和家人,他已然是一个存者,而不是生者。一切只源于一次傻傻的相信。
所以来到酆都城后,他坚持一意孤行,全力培养自己的个人作战能力,坚持做一个独行侠,不曾接受过任何一个队伍的邀请。
“盲目的信任只是愚蠢吧。”他叹了口气道,目光有些失神,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于这个彪形大汉来说,这种忧郁的目光还真是不多见。
“你这话说的很对。”
一个声音突然接过了他的话:“盲目的信任的确是愚蠢,就像那几个大学生信任了你一样。但是之所以愚蠢,是因为‘盲目’两个字,而不是因为‘信任’两个字。任何盲目的事都是愚蠢的,都是需要摒弃的。但人和人之间却永远都需要信任,人类是社会型动物,作为一个人,如果连敢于信任别人的勇气都丢了,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众人都被这话语声吸引了过去,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披白色披风的男子正站在月下的山坡上,他手持一根金色的长棍,独自傲立,让人禁不住想起一些故事中的白袍小将。
那是一张所有人都熟悉的面孔。
“王业!”步瑜第一个惊喜地叫出声,情不自禁地想要扑过去。
可吴涯却不识趣地一把拦住了她,打断了这本应美好的画面。
“等等,他未必是王业。”吴涯面色紧张地凝视着那男子,一双眼镜上蓝光狂扫。
“你是谁!?”他放大嗓音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