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他去了,去的刚刚好。
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海兰珠眼中的光芒,皇太极此刻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她看见自己,仿佛看见了希望。
可若这一切,是吴克善和海兰珠的苦肉计,他们有凭什么笃信自己会中计,而他又为什么会察觉不出来?
就在他出神的片刻,殿外的人传话来,说吴克善在宫门前求见。
皇太极抬起冰冷的眼眸:“不见。”
这一边,大玉儿跟着哲哲,一路飞奔赶到齐齐格家中,彼时海兰珠已经苏醒,靠在床头,吃着齐齐格喂她的牛乳粥,突然就见妹妹闯进来,扬尘带风地冲到面前。
“赶紧把门关上,别叫兰格格吹……呀,姑姑也来了?”齐齐格吩咐婢女关门的当口,见哲哲稳步走进来,她赶紧放下东西迎上前,请姑姑上座。
“姐姐……”大玉儿哭了,她捧着姐姐的脸,下巴上一圈牙印让人心寒,她顺着姐姐的脖子看下去,衣襟下也隐约可见伤痕。
大玉儿一把扯开姐姐的衣领,雪白的肌-肤上,满是被抓伤咬伤的印记,她恨得咬牙切齿,眼中蒸腾出杀气。
海兰珠面对妹妹的举动,一下勾起了她的恐惧和自卑,她害怕地捂着胸口往后退开,扯过被子想要把自己包裹起来。
“玉儿,你别吓着姐姐。”齐齐格赶来,推开大玉儿,抱着海兰珠道,“姐姐不怕,是玉儿啊,是我们,不是别人。”
海兰珠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她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中走出来,目光迷离地看向大玉儿,哭着喊了声:“妹妹……”
大玉儿心如刀绞,疯了似的问齐齐格:“是谁,是谁把姐姐弄成这样?”
哲哲冷然开口:“你出去冷静一会儿再回来,玉儿,听见了吗?”
大玉儿眼眸猩红,恨不得杀天灭地,齐齐格见她这么僵着不是法子,便又推又拉的,把大玉儿送了出去。
“你在这里待会儿,冷静下来再进去,海兰珠姐姐吓得不轻,别再吓着她了。”齐齐格这般叮嘱后,命婢女塞了一只手炉给大玉儿,自己先回房。
屋子里,哲哲已经坐在侄女的身边,捧着她的手,她伸手想摸一摸海兰珠鬓边的碎发,孱弱的人也会吓得瑟瑟发抖。
“是姑姑不好,姑姑不该让他带你走。”哲哲温柔地安抚,“你放心,姑姑不会再让他碰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姑姑……”海兰珠泪如雨下,却又紧紧咬着红唇不敢哭出声,仿佛害怕自己总是哭哭啼啼会惹人嫌,害怕眼前的人也终有一天厌弃她不愿再保护她。
哲哲心痛不已,将海兰珠抱在怀里:“姑姑对不起,好孩子,不要再害怕。”
海兰珠从小声的呜咽,到伏在姑姑怀中放声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痛苦和绝望,都化在泪水中,为什么偏偏是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齐齐格看得心酸,去绞了帕子来,递给堂姐和姑姑,好生道:“咱们先想法儿把事情解决了,要叫吴克善死了那份心,这次他撞上了大汗,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海兰珠看着齐齐格,她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皇太极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他是懂了凤凰楼前,自己向他求救的目光吗?
哲哲看见齐齐格提到皇太极的一瞬,在海兰珠眼中亮起的光芒,她的心一沉,将目光投向门外,隔着一道墙,那里站着玉儿。
门外很冷,寒风一阵一阵,玉儿没有抱手炉,婢女塞给她两次,她都给掉在了地上。
大玉儿的神思完全不在这里,仿佛已经在脑中,将那个伤害姐姐的畜生杀了千百遍,将吴克善的脑袋狠狠踩入泥地里。
她浑身蒸腾着戾气,多尔衮走进内院看到这光景的一瞬,怔住了。
“你怎么了?”多尔衮还是走了过来,“多冷啊,为什么不进去,四嫂又罚你了?”
大玉儿缓过神,呆呆地看着多尔衮,心中忽然一个激灵,含怒问:“多尔衮,昨晚你也在?”
多尔衮道:“我在。”
大玉儿猛地抓紧了他的胳膊:“是谁伤害我姐姐,是哪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