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的实力已经随着岁月的消磨与身体的衰老渐渐的减退了些许。
虽然依旧还是被江湖中人尊称为陆地神仙的先天高手,但是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闻人政他比自己还痴长了几岁,境界跟功力有所减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按照眼下的局面来看,闻人的实力是强是弱已然是不甚重要了。
想到这里影主笼罩在斗篷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脚尖一抬将一坛酒水踢到了自己的手中。
与闻人政四人一样屈指除掉了酒坛上的封泥,影主提着酒坛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风雷雨电四大法王和十一位影护法,以及更远处的数十位谍影密探举起了自己的酒坛。
“兄弟们,今日或许是……罢了,喝酒!”
数十位谍影之人目光坦然的凝望着高举着酒坛的影主,不约而同的从腰间解下了酒囊或者酒葫芦等酒具提在了手里。
举止飘逸的去掉了酒塞,一干谍影之人举着酒囊对影主挥舞了一下。
“吾等弟兄,敬主上。”
影主锐利的眼神望着一众数十年的生死弟兄们逐渐别伤怀沉痛取代,默默的眨巴了几下酸涩的眼角,影主微微侧身提着酒坛对闻人政四人以及柳大少示意了一下。
“老夫李戡,敬诸位。”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影主一手撑着斗篷,一手举着酒坛对着斗篷内张开的口齿倾倒了下去,似要开怀畅饮一场。
清晰的吞咽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不远处的一众谍影之人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酒具痛饮了起来。
一坛五斤装的陈年佳酿在一盏茶左右的功夫被影主喝的逐渐见底,当最后几滴酒水落下之后,影主举着酒坛的手臂飘飘然的滑落了下来。
轻轻地打了个酒嗝,影主目光沉重的扫视了一眼柳大少,闻人政等人将酒坛举起重重的摔在了遍布剑痕的地砖之上。
屈指擦拭了一下花白胡须上的酒水,影主目光沉重的审视着柳大少几人。
“白胡来白老兄,昔年你可是朝廷里大内侍卫的总教头啊,睿宗先帝对老兄你是何等的看重?朝廷待你白家是何等的不薄?
帝师闻人兄,数十年前你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入的庙堂方得大展宏图之机,遂在朝堂之上,江湖之中留下了赫赫威名。
睿宗仰慕兄之大才,年少之时更是以师徒之礼相待,方有兄一展胸中丘壑之天地。
帝师之位,天剑之名,朝野内外无不仰慕兄之威名,在兄急流勇退隐居江南之后,天下之人更是大赞兄之高风亮节。
先帝亦是从不否认兄帝师之美誉。
数十年如一日以徒自称,师徒之情何不如情比金坚?
奈何时至今日,两位大兄竟然会……唉……
百善老秃驴,你乃化外之人,实在不该沾染凡尘俗世,当年若非睿宗先帝法外开恩,尔等大悲禅林早已经化作一片荒丘。
老夫若是知道早有今日,老夫只恨自己当年没有违抗圣意,血洗尔大悲禅林,绝你禅林庙宇。
慧法老秃驴,昔年的手下败将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并肩王,老夫他们四人老夫无话可说,王爷您可是三公主殿下她……也罢……也罢……哈哈哈哈……哈哈哈……
醉眼看人间,人人皆忠良;醒目看时局,事事皆炎凉。
世态炎凉,当真是世态炎凉啊!”
影主言辞讥讽几人间,悄悄的从斗篷下摸出了那把玄铁铸造的雁翎刀持在了手中。
“人讲礼义为先,树讲枝叶为源。
老夫的礼已经尽到了,这义就难为了。
除了白老兄他们四位老友,其他的老友和后起之秀既然也已经到了,那就没必要躲躲藏藏了,不妨也一并现身一见吧。
青史几行姓名留,人生不过忠义和气节二名。
今日最惨也只不过是血尽人亡罢了,一起出来吧。
李戡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