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制定的方案甚是详细,也极为合理,在下并无异议。”出乎宇喜多秀家的意料,前田利政竟然只是草草看了几眼方案,便对秀保表示了支持,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前田利政在向秀保示好。
“既然如此,我又该如何是好?”宇喜多秀家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在座四人,已有三人同意了这个方案,此时站出来提出异议非但很难能被接受,相反,还可能引起右府的不悦,这对今后宇喜多家的发展必然不利;但作为太阁的养子,我又怎能任由这种削弱宗家实力的事情发生?”
思忖许久,宇喜多秀家的个人情感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在众人闲聊之时,他提出了自己的几点“困『惑』”。
“右府殿下,在下有几点不明,还请指点一二。”宇喜多秀家毕恭毕敬地请教道。
“殿下过谦了。”秀保将手侧指向面前的方案,平和地说道。
“其一,为何罪魁祸首德川、上杉乃至『毛』利三家均未被改易,且都被保留了超过十万石的知行,德川家更是高达五十三万石!这比立下战功的大名都要多,一旦颁布,殿下就不怕引起公愤吗?”
“即便殿下不问,这点在下也是要和诸位说明的。”秀保显然已经想好了说辞,宇喜多秀家刚一出口,他便将话茬接了过来“首先,论罪,上述三家确实是这次战『乱』的主谋,按照危害程度给予改易都是轻的,内府、会津中纳言、安艺中纳言被勒令切腹乃至枭首也难消许多大名的心头之恨。
但是,他们不是普通大名,而是在过去十数年为信长公、为太阁统一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臣,他们东征西讨、声名赫赫时,吾等不过还只是黄口小儿吧?一定程度上说,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天下,太阁去世前,他们是丰臣氏的左膀右臂,竭诚奉公;太阁去世后,他们野心膨胀,妄图篡夺丰臣氏的天下。若以谋反罪论处,固然可以迅速产生威慑,稳定局势。可在下听闻,那些跟随大军征讨会津的大名中,不少人都和他们有过密切往来,即便是立下战功的大名,征战期间书信往来仍然存续。”
如果执意将这三位大老改易甚至灭绝家门,不仅是对他们之前的功劳视而不见,会让那些和他们一样,很早便追随丰臣氏的大名寒心,也会让那些早先便与他们有密切交往的大名心生警惕和不安,生怕哪一天此事被我们丰臣氏知晓从而定罪,这既影响了他们对本家的忠诚,还会促使他们结党抱团,成为影响天下安定的一个潜在威胁。”
对于秀保的解释,宇喜多秀家半信半疑,虽说秀保所言似乎并没有什么逻辑上的问题,但三家首逆都将继续保持十万石以上的知行,这就好比老虎的獠牙没拔干净,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东山再起。
“右府该不会是想‘养寇自重’吧?”宇喜多秀家暗自揣测道。毕竟只要潜在威胁没有消除,秀保就有理由一直掌握天下中枢,虽说秀保曾多次帮助自己,但在大义和私情之间,他选择了前者,这便是要和秀保逐步划清界限,同时要想尽办法避免丰臣宗家日渐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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