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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宋江唤来吴用商量此事。
宋江问:“有法留住么?”
吴用叹息道:“此些许人等,不可强屈。如今过半数势全皆在他们之手,火拼恐两败皆伤。我梁山所以能兴旺的原故,是因奸臣当道,豪杰不得进身,所以纷纷来投。如今有了门路,有些人怎能在一个小小山泊里终老?”
宋江不语!
吴用再叹:“吾亦恨之,然时不待我。只恐‘小心意难留’,不如做半个顺水人情。”
宋江不解,再问,何为半个顺水人情?
吴用道:“公明哥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等先有意,让扈三娘等断后,阻隔官军,而后入海而去,可辽,可它处。如今,若是火拼,只怕谁也走不了。白白便宜了官军!不如就让他们离去,我等自是醒觉了点明。然后烧寨而去!”
宋再是不语,良久双拳紧握,最后而松开。
形势比人强,不服也得服!
次日,山神祠和尚道士的法场,铙钹钟磐,早已热闹起来。
宋江看见所有人都到了,并且场外各整军礼齐,心中一冷,知是防他。当下认命!
当下,宋江大声对四周众人道:“当今朝廷不明,奸臣当道,专一陷害好人。在朝廷的尚且不安于位,何况我们身在草野,反要自己投去呢?”
四下惊座,皆忘之不语,唯有几人眉锁而起。
吴用当下接口道:“然,诸位贤弟放心。所谓人各有志,愚兄和公明呵哥也不是那不忠不义之人。现今大众心情,也测摸得一二。自当为一众兄弟们谋个出路,或随志而去,绝不强留!”
吴用此语一出,扈三娘,朱仝,柴进等人惊讶而望。原来紧握桌下刀柄的一只手,也是松动了下。
沉默就是认可了,宋江心有不甘,但也自知大势以去。
深知大夫之能伸能屈,方能成物之理的他。当下压下心中恨意,只揣测利弊之。看了眼,自己边上新拉拢的一干人等,以及后面的士兵们。当下拱手说道:
“诸位兄弟,小可宋江,原只是山下一介匹夫,待罪山泊,原无别事,只为官家自从宣和以来,所信的是奸邪,所行的是苛政。让百姓苦之!细看这年年岁岁不是兵戈劳役,便是苛敛重征,因而禀承晁天王遗意,揭‘替天行道’旗帜。只是如今看来,大宋气数未尽,而我山中天星回归气数却近!”
“似宋江这般的庸庸碌碌,原不算什么,诸位兄弟抱奇材异能,自当如吴军师所言,人各有志。自古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喝了这碗酒后,若个去留,我宋江绝不阻之,只叫好结好散!”
宋江此话一出,声量宛如黄钟大吕,让在场的所有人全皆是惊讶有之,面面相觑有之,沉默亦有之。
纵是有扈三娘等,也是相互间看了一眼,不好说什么了。
事情的发展,远出一些人猜测。纵使有前仇家恨,但后也有相伴相熟之情,也曾公明哥哥长,公明哥哥短之过。
人心再有恨,也有肉长之。或许,这种结局也罢?
这一刻,许多人心里开始动摇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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