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看看舆图,一会儿又看看窗外。
不是他们不想绕行,实在是因为河谷是必经之路,其他地方别说马车过不去,就算是马匹也走不了。
行了没多久果然见到王庭樾说的河谷。
河谷路不好走,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子。
马车驶得晃晃荡荡。
又沿着石子路继续前行,到了一处河滩,河滩上躺着不少血肉模糊的尸体,面目全非,死状极其惨烈。
梁婠心惊,只远远瞧着就觉得后脊发寒。
究竟是何人所为?手段竟如此毒辣!
“将军!那边好像有人!”
忽然,骑在马上的小伍低呼一声。
梁婠放下舆图,从窗户探出头,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
高潜也睁开眼,紧抿着唇。
这个时候只希望碰到的是友非敌。
马车停了下来。
得了王庭樾的允许,小伍跳下马直往草丛里头去。
方才他在马上看得很清楚,这里的草丛在动,现在走得近了,瞧着确实躺了一个人,却是一动不动。
半遮半掩之下,敌友难辨。
小伍摸出怀中的短刀,举着刀一步步靠上前。
就在他右脚刚迈出一步,草丛里的人忽地纵身跃起,扬手朝着他的面门劈下来。
小伍险险一避,左手一抡,右手上的刀刃就要朝那人扎下去。
“小伍?”
那人叫了一声,似是不敢相信。
小伍定睛一看,忙收回刀:“孙虎!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孙虎身上有伤,被小伍别着胳膊,疼得嗷嗷叫。
小伍忙松了手,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鬼鬼祟祟藏在这儿?若非我及时手,你就死啦!”
说话的工夫,王庭樾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
看到王庭樾,孙虎低头行礼:“将军,是裴将军派我们来接应的,只是昨晚我们在这休息时,不料却遭黑衣人偷袭,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后来我就昏倒了,许是天黑草深,竟侥幸逃过一劫。”
王庭樾蹙眉,盯着他瞧,浑身上下确实有好几处伤。
“刚刚我们来时,你怎么不出来?”
孙虎摸摸鼻子,羞愧解释:“方才我听到好像有人,那时我还迷迷糊糊的,心底也害怕是黑衣人去而复返,因而听到脚步声,也不敢起身查看……”
他说着话,吸着气,伤痛难忍。
小伍扶着他,对王庭樾道:“将军,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
说着就往草丛外面去。
王庭樾落在后面,低头瞧着地面留下的痕迹。
梁婠早就跳下马车,等在路边,见到孙虎皱了皱眉。
“裴耀呢?”
孙虎忍痛行礼,方道:“裴将军要安顿伤兵和百姓,实在抽不开身,只能派我们来,可没想到……”
他低下头,哽咽。
梁婠:“你与他们交过手,可知是何人所为?”
孙虎皱眉想了想:“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不像是齐人,倒像是,像是周人,不过小的也不确定。”
“周人?”梁婠点点头,盯住他:“可听到他们再说什么?”
孙虎慢慢摇头,忽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