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吓了一跳,眉头突突地,一脸戒备。
这个萧氏对殿下存了何种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可别想能对夫人说出什么好话。
莫不是要挑拨离间,耍什么手段?
想当初一个曹氏,现又来一个萧氏。
谷雨不敢掉以轻心。
“国公夫人,殿下交代过的,不敢让王妃在外久留,还望您见谅。”
梁婠微抿唇角,抽出手臂,面上歉意笑笑:“今日的确出来久了,真是抱歉。”
拒绝是要拒绝的。
她本也不觉得同萧氏有何好说的。
一来初来乍到,与萧氏算不上熟人。二来,自己同宇文玦本就身份特殊,又对周国各方势力不甚了解,不想稀里糊涂地沾惹什么麻烦。
至于当日在营中帮萧氏,不过是念在同为女子的份上,传话、赠药对她而言,也都只是举手之劳。
隔着轻纱,梁婠对谷雨点头示意,不想再逗留。
“梁婠,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齐王妃?”
梁婠皱了下眉头,但笑不语,并不作解释,继续往前走。
萧倩仪盯着不为所动的身影,蹙了秀眉。
“在晋邺时,你口口声声说要做皇后,不愿跟他回来,可现下为何又肯了?放着一国之后不当,竟当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齐王妃?难道是见你们的齐国不日将亡,急着找下家、寻出路?”
梁婠驻了足,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她一眼:“重要吗?”
她略一停,又问:“即便重要,那又与你何干?”
不复方才的礼貌客气,而是冷冰冰的。
萧倩仪愣了愣,虽隔着帷帽,看不见那脸上的表情,但她就是能感觉到轻纱后的眼神,定是极冷。
梁婠侧过头:“谷雨,咱们走吧。”
“是,王妃。”谷雨偷偷松了口气,幸好夫人不受影响。
梁婠欲言又止,平时,他们是不叫她王妃的。
但谷雨的心思,她又岂会猜不到?
摆明是故意叫给萧倩仪听的。
其实,大可不必。
谷雨不算刻意地往那张惊讶不服气的脸上扫一眼,抱着怀中的锦缎,头也不回地跟上去。
马车上,梁婠摘掉帷帽,拿了小扇轻轻扇着。
这么热的天,戴这么个东西确实闷得慌。
若非想着还礼,倒也不必亲自出这趟门。
谷雨直勾勾盯着梁婠:“夫人,奴婢觉得您真是同从前不一样了!”
想当初,那曹氏没少给夫人添堵,奈何夫人一味忍着、让着,害得他们几个干着急。
今天,她生怕夫人着了萧氏的道儿,幸好、幸好……
梁婠瞧着谷雨悻悻的模样,不由一笑:“今非昔比,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也不再多说,扭头看向窗外。
那时,一心惦记着报仇,本就没打算与他长久在一起。
离开,不过是早晚的事。
而现在……
她抚着手边柔软的锦缎笑了笑。
日暮西斜。
马车刚一停稳,有人忙忙迎上来。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殿下还说要派人去寻您呢!”
来人小心接过谷雨手上的锦缎。
梁婠提起裙摆下车,不经意一瞥,不远处停着一辆不算太华丽的马车。
“来客人了?”
来人重重点头:“正是,还是位贵客。”
谷雨拧眉:“什么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