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来,眼神迷离且恍惚。
冯倾月冷哼一声:“听说你寝安席、食甘味,来的路上我还半信半疑,不想,啧——梁婠,你还真叫人刮目相看呢!”
梁婠迷迷糊糊坐起身:“不知云姬来此所为何事?”
“何事?”
冯倾月笑了,转而一挥手,身后的婢女立刻上前抓住梁婠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将她从床上拽下来。
“你一去便知。”
梁婠气结:“你这是作甚么?”
“自然是事后算账了。”冯倾月脸上笑得更为灿烂。
大帐内。
宇文珂沉着一张脸坐着,手指轻叩案几,待见到几人才停下,抬眸瞧过去。
冯倾月柔声道:“国公,梁氏带到。”
甫一入帐,梁婠便飞快地扫视一圈,心里多少有些数。
她面上又气又怒,不停挣扎。
直到行至宇文珂面前,婢女按着她就要跪下去。
宇文珂凝眸瞧着,不置一词。
冯倾月见梁婠不依,转过身扬起巴掌就要扇下去。
“你这贱人,谋害国公还不认罪?”
巴掌几乎就要落下,梁婠狠狠一脚踹过去。
冯倾月猛地摔倒在地,疼得眼泪夺眶而出。
两个婢女一愣,梁婠瞅准这个档口挣开禁锢,反手给她们一人一个巴掌。
冯倾月卧在地上,捂着小腹不停呻吟,抬头瞪过来,眼角血红、唇色发白。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国公,面前如此猖狂!”
梁婠高高扬起下巴,冷冷瞥她一眼:“我是齐国的皇后,为何不敢?”
她说着视线扫向坐在案几前板着面孔的人。
“别说你宇文珂只是个国公,就算是你们的皇帝宇文珵在此,我若想,亦没什么不敢的!”
宇文珂略有惊讶,这可同昨晚对他的态度大不相同。
难不成偷袭、下毒,确实是他们的里应外合?
他刚要张口,却听婢女惊呼一声。
宇文珂皱眉,厌烦瞧过去。
梁婠也偏过头,再一细看,摔在地上的人身下竟湿了一大片。
冯倾月低头呆愣半晌,看着被血染湿的裙摆,面色惨白,张着大嘴,眼泪流得愈发汹涌。
云姬小产了。
事发突然,空气莫名安静了一下。
待众人反应过来,场面立马变得混乱。
婢女顾不上管梁婠,一个红着半张脸去扶云姬,另一个拽过跪在一边的军医。
冯倾月捂着肚子,抖着唇对宇文珂哭诉:“国公,国公可要为妾做主啊——”
梁婠盯着那潺潺而流鲜血,咬住唇,脑子有些懵。
她很清楚,刚刚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就算是普通人也够受的,更何况是孕妇?
她怎么也没想到,冯倾月竟然有了身孕……
这一踹,竟将她踹流产了。
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恨意。
冯倾月哭声嘶哑,听在耳里尤为凄厉瘆人。
宇文珂望着血泊中的人,转头递给随侍一个眼神,随侍立即会意,走过去命婢女与军医将人抬走。
待一行人出了大帐,梁婠怔怔瞧着地上的一滩血,还能听见远远传来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