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湘兰似乎全然不闻,只专心帮她整理着裙摆。
梁婠透过镜子对上沅芷,浅浅一笑,当然没有进展了。
关于玉石碎裂的事,也是在她幼时,于阿翁一本藏书中不经意看到过,那时她出于好奇,特意从阿娘首饰匣子里,偷了几只玉镯子拿来尝试,几乎要放弃时,不想有一只于阗玉的倒真的碎了。家人诧异,她也只道是不小心失手打碎的。
梁婠垂眸沉吟了一下,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她忽而抬了抬眉,瞧沅芷:“想去看看素兰吗?”
沅芷脊背一僵,表情很不自在,气恼中带着几分不忍,想说话又咬了咬唇。
梁婠也不看她,只往镜子里照了照,很随意。
“正好我还有些事要问她,一会儿你陪我去诏狱吧。”
素兰的事,梁婠早有察觉,因而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可沅芷不同,是被瞒得彻彻底底。
气愤是真的气愤,可到底也是同屋居住的姊妹。
现下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她——会死吗?”
沅芷似是怕答应得太快,惹她不悦,迟疑了一下,才问。
梁婠偏头看她一眼,重新对着镜子理了理鬓边,轻轻叹口气。
“你忘了在御花园里,她们只是在言语上冒犯我,就要遭受酷刑吗?素兰现在可是帮着赵如心,蓄意陷害我,就连投毒一事也难逃干系,我去诏狱,就是想看看审讯结果。”
“若是不出意外,应会随赵如心一起被处死。”
云芷沉默着,在想心事。
梁婠也不再多言。
用完早膳,带着沐宴准备出门时,沅芷默默跟了上来。
梁婠站定看她。
沅芷眼圈微红:“奴婢想去送她一程。”
不说已经知道沐宴就是宋棉,就是先前不知道,梁婠也没打算让他在含光殿做照顾花草以外的事,可现在——
她改变主意了。
湘兰目送他们离开,便回殿中看着宫人内侍清扫整理。
含光殿距离诏狱有不短的路程,梁婠坐了步撵。
路过昭阳殿时,似乎在院内瞧见一个内侍往正殿去,那走路的背影很眼熟。
梁婠只望了一眼,移开视线。
天气很热,待到诏狱门口,梁婠额角上已冒出细密汗珠。
她拿着布子轻轻拭了拭,对沅芷道:“我让他们先带你进去同她说说话,不然,待我问完话离开,你是没法再留下的。”
沅芷红着眼睛点头。
知道梁婠要来,皂隶一早就等在门口。
不等梁婠上前,已躬着身子上前:“娘娘可要现在提审?”
梁婠点头:“你先带本宫的人进去。”
得梁婠的吩咐,皂隶带着沅芷就往里走。
眼见沅芷的背影没入门内,梁婠才转过身看着面前悄无声息的人。
沐宴板着面孔很严肃,两只眼睛直直望着门头,目光中有惊讶,还有些畏惧。
梁婠低低地笑了笑:“同我第一次来这儿相比,你的反应可是淡定多了。”
沐宴侧过脸,微微垂下眼,赧颜。
梁婠目光不瞬,盯着他瞧:“你知道,第一次是谁带我来的吗?”
沐宴抬眸,摇头。
梁婠对上他的眼:“陆修。”
沐宴一愣。
梁婠抿唇:“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