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放解药?
梁婠抬眉瞧过去,太后脸色一沉。
太医看到太后的面色,自知失言,忙敛了心神,正色道:“这是为主上调配缓解头痛的药物。”
太后垂下眼,轻咳几声,心情并没因为太医的补充放松下来,反而越发沉重。
曹若宓半信半疑:“既是如此,为何不早早言明,又何必吞吞吐吐、闪烁其辞?更没必要背着人悄悄放进膳食里!”
太医不敢吭声,太后冷冷瞧一眼。
高潜从太医手中拿回小葫芦,有些诧异地瞥梁婠一眼,眸中闪过笑意:“原来不是香薰,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曹若宓吃了一惊,怔怔瞪着眼前两人,他说的是……我?
无人发现她的失态,只等着梁婠解释。
不止皇帝疑惑,众人同样疑惑。
梁婠咬牙坦白:“因为——”
太后一颗心高高悬起,不由攥紧掌心,定定瞧着梁婠。
梁婠顿了顿,朝太后看过去,对上那双没有温度的眼,话锋一转:
“因为主上不喜欢服用汤药,自妾入宫以来,药碗都不知砸碎多少个,妾实在无法,只能在餐食里悄悄放上一点儿。”
“背着人是怕有那谄媚邀功的,前去主上跟前告密。”
太后捏紧的掌心缓缓松开,就连眉眼也柔和了几分。
梁婠重新看回高潜:“还请陛下恕罪。”
她低下头,心思一动,看样子没猜错,太后一直知晓高潜中毒一事。
高潜瞅着微垂的颈子,不觉扬眉轻笑,“你还真是……”
曹若宓呆若木鸡,当真如此?
曹丹青抱着曹鹿云的尸体,哑着嗓子:“那真正下毒的人是谁?”
高潜眉头轻皱:“现已查明淑妃是冤枉的,只怕这真正下毒的人,便是这贼喊捉贼的人。”
素兰白了脸,缩着身子,连连摇头:“不是奴婢,奴婢没有下毒!”
梁婠垂下头,幽幽的黑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打量:“你背后是谁——”
“你个丑东西,放开!”
正问着,忽听得一阵呜呜叫喊声。
梁婠扭头看去,就见两个内侍牵在一起,一个强拽着另一个,一边走着一边推搡。
待看清其中一人,登时瞪大了眼睛。
江护军低喝一声,直冲上去,长剑一指,两人齐齐跪倒。
梁婠恐他二话不说将人杀了,忙丢下素兰,直奔人去。
“江护军别动手!”
江惟回头,视线越过梁婠,看到高潜微微点一下头,他才收起剑,躬身让到一边。
“是。”
梁婠俯下身,歪着头瞧一眼,内侍脸上的伤痕依旧可怖。
她轻轻拍了拍内侍的肩。
“我记得你。”
内侍身子僵硬,头埋得很低,有些不敢动。
另一个内侍一惊,头抵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高潜从后走上前。
梁婠没看他,扶起面前的内侍,问:“你拽着他来这儿,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内侍行了一礼,微微侧过些脸。
梁婠道:“陛下,他脸上有伤,且不能说话,故而不敢抬头,也不能回答。”
她知道内侍是怕吓着他们,转头对高潜解释,不想却见他抿着唇,死死盯着内侍,片刻后忽地一笑。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