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好日子,若是因为妾送上的贺礼毁了,妾就算是一死,也难辞其咎。”
声线干净,听在耳里很是恳切。
这个装模作样的贱人!
曹若宓手上不由使了劲儿,忍着怨怒侧脸看过去,心底越发恨了。
“母后?”
高旸吃痛,轻轻唤了声。
曹若宓一低头,就瞧见手中的细皮白肉,已捏出红痕,连忙松开。
梁婠话音一落,周昀与曹丹青也跟着说彻查。
高潜眼眸泛冷,慢慢朝殿中扫视一圈,倒也有几个人响应,皆是以往与曹氏、周氏关系较为密切的。
梁婠不动声色瞅一眼,有意记上心。
太后见嬷嬷劝不动太子,只好亲自去哄。
曹若宓低语柔声安抚几句,太子不再固执,十分懂事地退去一边。
这场面似乎是要生死离别,让人心有不忍。
梁婠冷冷瞧着,却没什么感觉。
曹若宓抿着嘴,跪得端正,眼眸轻动间,含着泪从一众人面上淡然掠过。
“陛下,若当真是因为妾带来这不祥之兆,妾甘愿以死谢罪,免将灾祸带给大齐。”
皇后一向是娴雅端庄,说起话来都是柔声细语,此刻温润柔和的外表下,却透着几分铮铮铁骨。
此话一出,又引得人窃窃议论。
高潜面上没什么表情,看向太后:“母后的意思呢?”
太后本搂着太子安抚,闻声抬起头:“查吧。”
高潜微微颔首,眸光瞥向跪在最前方的周昀,又指了他旁边另一人道:“既如此,你们近前查看,可别冤枉了孤的皇后与淑妃。”
“是。”
两人起身上前,余下人不由好奇瞧着。
观音像突然碎裂,这实在是闻所未闻,到底是天降惩戒,警示皇后不贤;还是淑妃蓄意陷害,故意设计。
心中隐隐藏了些许期待。
高潜眼风轻扫,道:“都起身吧,孤也着实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得到帝令,众人重新落座,睁大眼睛盯着上前检查玉石的两人。
周昀弯下腰捡了几块,反复查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眉头也越皱越紧,裂开处自然,完全没有粘合的痕迹。
方才的猜测也推翻了。
周昀再抬头,与同查看的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没看出端倪,难道真是天意?
眼见两人没了音儿,太后放开太子,也命宫人捡起几块。
细看一番,沉声:“不是粘的,确实是自己裂开的……”
大殿又响起嗡嗡的议论声,难道真要让皇后赴死谢罪?
曹若宓唇色发白,脸色极为难看。
梁婠忽地站起身,坚定指向一旁垂头静默的人,声音冰冷。
“陛下,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定是这个崔皓记恨妾素日对他的责罚,趁人不备,故意使坏,想要让妾背上陷害皇后的罪名!”
崔皓惊恐跪地,面如土色。
殿中议论戛然而止。
梁婠跨上前,背对众人,压低声音。
“陛下,大庭广众之下,此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方能堵住悠悠之口,这礼是妾送的,东西是崔皓奉上的,即便要赴死谢罪,也是妾,或者是崔皓,皇后是一国之母,万不能同这件事扯上关系。”
殿中的人听不到,可太后周昀等人听得很清楚,这分明是要找个替罪的,平息舆论。
乍然一听,十分不妥,细细想来,却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高潜点头,手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