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沅芷从外殿走了进来。
“娘娘,黄良媛来了。”
梁婠眉心微动,淡扫一眼:“你们都退下吧。”
宫人内侍悉数躬身退出,黄良媛独身走进来,骤然见到殿中人,暗暗惊叹。
黄良媛垂下眼,先是恭敬行礼,才近前。
梁婠淡然一笑,牵过她的手,让到案几前坐下,又抱了沉香木的大匣子过来。
“黄良媛以后在含光殿不必拘束。”
黄良媛眼里是盈盈喜色:“妾不敢造次,礼不可废。”
梁婠在她对面坐下,将匣子往她面前一推:“这是司宝司新送来的,你挑几件留着用吧。”
黄良媛诧然,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一句道谢,不足以表达内心。
自昨日起,她一颗心就浸在欢欣雀跃里,被冷落了这么久,忽然守得云开见月明,紧张得她彻夜难眠。
黄良媛没打开匣子,而是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娘娘如此厚意,妾无以为报,定誓死效忠娘娘。”
她头磕得很用力。
这——
梁婠伸手将她扶住,含糊道:“我这般待你,并非是要你效忠,只是要你尽心服侍主上罢了。”
黄良媛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又明白,郑重道:“娘娘放心,若是娘娘以后有孕不方便侍寝,妾定会按娘娘要求行事,只是妾姿色平庸,不及娘娘万分之一,唯恐入不了主上的眼,辜负娘娘一番厚意。”
有孕?
梁婠愕然,心知她误会,也不解释:“怎会入不了眼?到底这良媛是他自己封的。”
黄良媛苦笑,这后宫哪个不是他封的,琴弹得好封一个,舞跳得好封一个……
这么多人,认识的、记住的、沾过身的,有几个?
除了赵弘德,也就剩下两位夫人吧。
黄良媛神情凄苦,实话实说:“妾是因为琵琶弹得尚可。”
不重要。
梁婠眉间轻蹙,道:“只要你愿意就行。”
黄良媛迟疑一下:“妾自然愿意,可是——”
“娘娘。”
湘兰突然走了进来,看黄良媛一眼,走至梁婠身侧,耳语几句。
说完后站去一边。
梁婠表情淡淡,不辨喜怒,只将匣子打开,道:“你先挑着,主上急找一样东西,我去看看。”
黄良媛站起身,面色尴尬:“那不如妾先退下——”
梁婠忙忙摆手:“坐坐吧,耽误不了多久。”
梁婠说完,便带着湘兰走了,只留黄潆一人。
黄潆规矩坐着,没碰匣子,眼睛四下瞟着,边打量边惊叹,外殿就够奢华了,这内殿便是真的仙女也住得。
期间倒是有宫人进来,给她送了茶水。
黄潆端起茶杯饮了口。
“陛下还是不信妾吗?都跟您说了,真的丢了,妾也没找到——”
忽然,隔壁响起低低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听着不是很清楚,但根据嗓音,应是梁昭仪。
黄潆一口茶呛住,咳了起来,这岂不是无意中听了主上与梁昭仪的墙根?
主上没回答,也或许是声音太小。
黄潆有些好奇,好像是丢了一个顶重要的物品。
又过了一会儿,女子轻轻叹气:“真的虎符被陆修不知藏哪里去了,实在无法,妾就只好搞个假的……”
“妾这么做不还是为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