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晚辈不知天高地厚,确实暗藏私心,大人在朝堂上处境,晚辈亦有耳闻,王素铸币一事难说其他人全然不闻,怕也是碍于他皇恩在身不敢得罪,佯装不知,而今,晚辈将这暗印带来,无疑是将烫手山芋交给大人。
晚辈也知真将此事上报主上,即便处置了王素,日后大人在朝堂上亦是被结党营私者视为眼中钉,所以,大人此刻有顾虑也是应该。”
上一世,他查的那般艰辛,仅仅因为暗印是假的便被王素冠以恶意污蔑、排除异己的罪名,朝堂之上除了周韵竟无人替他说话,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一贯正直作风使然?
“你是觉得我怕了?”曹相抚着小胡子,不觉失笑。
梁婠连忙摇头,“晚辈不敢,只是晚辈有一建议。”
曹相扬眉,嘴角浮起几分好笑,“小娘子不妨直说。”
“木强则折,大人若按从前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恐遇阻力颇多,不如折中处理。”
曹相正色,“如何折中?”
“主犯自然严惩,而从犯按将功补过程度酌情处理,那些收缴的假钱也可加盖印记,变废为宝,顶替计划铸造的钱币充入国库,至于铸币的手艺人筛查一遍,有技艺精良、愿改邪归正者,亦纳入正规铸币匠人之列,如此不仅物尽其用,也能表明大人怀柔之心。”
说完,曹峻已是变了脸色,曹相更是皱紧眉头死死盯着她。
“你真是胆大包天!身为女子竟敢妄议政事,简直大逆不道!”
犀利的目光让梁婠不禁缩了缩脖子,有些悻悻的,她也清楚这些话不该说出口,可为了减少他的顾虑,尽快对王素下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或许是不该这么心急……
她腰弯到一半,忽地抬起头,眸光澄亮,“大人,若是方才的话是出自男子之口,您还会觉得大逆不道吗?”
曹峻冷着脸,“可你确是女子!怎可随便说这些话?”
梁婠干脆站直身子,偏头看他,“你怎不说造人的女娲还是女子?”
“强词夺理,”曹峻语塞。
梁婠也不跟他唇舌,只道,“大人,您不该先考虑方法是否可行,而非这方法出自谁口吗?”
曹相已站起身,摆手,“送她走吧!”
“三娘子,请吧!”
曹峻挡在梁婠面前,是赤裸裸的逐客令。
“大人——”想到王庭樾生死未卜,她哪还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曹相神色不耐,提步去了里间,见她还欲纠缠,曹峻唤了两名婢女强行拉着她出了屋子。
院外,梁婠狠狠甩开婢女,直瞪着曹峻。
“我自己会走!”
嘴上这么说着,可到底眼睛还往那门口瞟,可惜并未出现什么奇迹。
梁婠有些泄气地收回视线。
想到她一介羸弱娘子却这般外怯内勇,曹峻也缓了态度,“三娘子还是——”
“有传言说大将军对邵阳公主隆情盛意,想来也不过是空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