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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历一百五十年。
诸侯历一百五十一年。
诸侯历一百五十二年。
诸侯历一百五十三年。
……
沧海桑田,故人白头,乱世盛衰无常,兴亡如梦。
曾经悲辛无尽的故事被湮没在岁月里,慢慢被世人遗忘,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逐渐泛黄,化作史官笔下一滴墨。
有人老了,有人走了,有人长大了。
新的故事正在上演,新的记忆正在形成,人间是个戏台子,一出唱罢另一出登场,从来没有结束。
咿咿呀呀,西皮流水,尽皆疯魔。
燕国某处山居,青草十里,一株枇杷树刚刚抽了芽,惊动了十里八乡的村民。
“小疯子,正常的枇杷树四五年就能结果了,虽不到盛果期,但能吃到甜头了,若是用嫁接,还能快点,第二年就能结果。你这棵树好生奇怪,养了这么些年才抽芽!”
村民围着篱笆墙,稀奇的指指点点,树苗普普通通,和正常的枇杷树没两样。
被称作小疯子的男子微笑点头,不做解释,他好像又沧桑了几分,关于他为什么来这儿,他是谁,曾经轰轰烈烈的真相或流言,都正在被淡忘。
岁岁年年,他和枇杷树,成为这片原野上的传说。
坚定又温柔的,和老天爷和命运,和解。
时间把他打磨得愈发从容,脸上的皱纹安静老去,过往和痴缠都酿成了酒,悄无声息的醉人。
诸侯历一百五十四年。
诸侯历一百五十五年。
诸侯历一百五十六年。
……
村里多了很多新面孔,又搬进来的村民,又出生的孩子,也没了很多老面孔,唯一不变的,是原野上的小疯子,和他的枇杷树。
枇杷树长得格外缓慢,很多人劝他,若真想吃枇杷,换一棵来种,何必熬死这一棵。
但小疯子依旧微笑摇头,不做解释。
他已经不需要解释了,老天爷和命运,都无所谓了,他只剩下胸腔里依旧跳动的真心,愿与神明换。
时间淡忘一切,岁月无声向前,村里慢慢没人认得他了,甚至会路过时带了疑惑他在这里干什么?
唯有偶尔,篱笆墙前会趴了两个小孩,他们清楚的知道他,和他的故事。
“父亲!”男孩挥舞着小短手跑过去,举起手里的篮子,“母亲让我带了胡麻蒸饼,母亲亲手做的,让您尝尝!母亲说,你就算忙着种树,也切记好生吃饭,好生睡觉!她得空了再来瞧您!”
“许少爷,您慢点跑!”老远的,奴仆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
“我也给舅舅带了肉燕!”另一个女孩同样举起篮子,得意的看了一眼男孩,“魏许,我都会做饭了,你还不会生火,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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