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落在她掌心,她餍足的笑了。
朱鹊不明白这问的意义在哪儿,她只是担忧的和名叫林风的暗卫商量,怎么瞒过宫里来的王上使臣。
“王上赏赐姜姬珠宝,珍药,绫罗若干,并询问姜姬安否。”使臣伸长脖子,竭力想看穿屏风后的姜朝露。
朝露夫人赴骊山休养一年,不代表宫里就忘了这号人。
王上派遣的使臣时不时来过问,也是为王上监视,朝露夫人有没有异常情况。
念及此,使臣目光变得凛冽,加了句:“王上还有一言,带与姜姬。一年后,姜姬您是要回宫的,若是彼时回不去,任何有牵连的人,包括魏家,欺君之罪都得算算了。”
包括魏家四个字,被尤其加重了。
朱鹊和林风捏了把汗。最近骊山遣走宫女,大肆赏赐,甚至姜朝露饮食休憩的起居注,种种异常不可能瞒过宫里,王上虽然坏了,但不是傻了。
但是比他们更懂姬照的,毫无疑问是姜朝露。
“我喜欢清静,所以遣走宫女,之前的赏赐我不喜欢,所以给下人了,至于饮食减少,休憩时间变长,是我思念小公子,心结所致,故体多怠懒。”姜朝露缓缓从屏风后走出,色泽红润的小脸,噙了被怀疑的愤慨。
使臣迅速抬头,瞧了一眼姜朝露,中气充足,确实是休养逐渐好转的迹象。
他遂面露惶恐,心满意足的请罪:“姜姬恕罪。臣这便回禀王上,姜姬万事康健。”
使臣跪安,辞去,宫门轰隆一声关上,确定车驾消失在天际,姜朝露才两眼一黑,直直栽下去。
面容甚至声音,短暂的强撑,都是朱鹊用药的结果,一次次瞒过使臣,瞒过王宫里的姬照。
但是代价越来越大,每次用药后,姜朝露都要昏睡数日,双目紧闭,脸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好像风大点就会断了。
——这把杀自己的刀,姬照稳稳的接住了。
一生悲辛无尽,好在最后,她姜朝露赢得漂亮。
有时大白天的,姜朝露会看到天上的星星,她新奇的唤朱鹊和林风来,二人看她的目光,只愈发担忧。
“为什么你们看不到呢?”姜朝露疑惑的看向朱鹊,却在她的瞳孔里,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洒净秽水吧。”朱鹊偷偷退出来,和林风商量。
骊山的宫人就剩下他们两人,北风在殿里吹来刮去,能听见脚步的回响,声声撞在雕花的墙壁上。
姜朝露的身体也开始出现症状,谁都是第一次死亡,然而当征兆显现,谁都知道那叫做死亡。
比如姜朝露经常性的,四肢会剧烈疼痛,正午的时候看太阳,都觉得一点不刺眼,呵气呵到掌心,吐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啊,真是要死了呢。”姜朝露笑笑,伸出手揽吹进来的风,风里一枚花儿,落在她掌心。
一如那个少年。他从枇杷树下骑马经过,抬头看她时,眸底有光,和涟漪。
诸侯历一百三十八年,到一百四十八年。
此去经年,刚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