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我们在宫门前说了好会儿话,他非得等我们走了才想起来?”
姜朝露想起醒来后宫人回禀,说她昏迷期间,王上每晚伫立风雪,就是不进屋,宫人问他,他说自己多余。
是啊,为什么一开始不给,是不敢给吧。
他明明心知肚明的,某些两个人的局,他是局外人。
后来见马车远去,或许冥冥中命运的预感,残忍的泄露先机,让他不顾一切的也要告诉她。
姬照,姜朝露,姬燕,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该长长久久。
“魏凉,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姜朝露歉意的下了逐客令。
“好,路途劳累,你多休息,我骑马在车旁随行。”魏凉点点头,给姜朝露掖了掖绒毯,便转身下车。
车内就剩下姜朝露和朱鹊。
姜朝露压低语调,向朱鹊开门见山:“宫里的医官没有诊出来我的绝症吧?”
朱鹊附耳过去,低语:“夫人放心,奴做了些手脚,医官都以为你是产后虚弱症,不然也不会说在骊山休养一年,一年后就能好了。”
姜朝露松了口气,看了眼车旁,语调压得更低:“你说实话,我还有多久?”
朱鹊瞬间眼眶发红,颤抖着语调,一字一顿:“当年奴就说过,不生产,五六年光景,若是生产……”
“呵,我明白了。”姜朝露打断,内心毫无波澜。
她撩起帘子,看向越来越远的王城,还有越来越小的王宫,目光复杂。
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吧。
这座囚禁了她一生的城,这座埋葬了她一生的宫,连同那些或模糊或清晰的面容,某些正淡忘或铭记的往事,都随着这一去,飘散在春风里。
恩怨如故,沧海桑田,距离她在绿水巷遇见景吾君,在枇杷树下遇见小将军,刚好十年。
诸侯历一百三十八年,到一百四十八年。
都说人生大梦一场,她这十年间,无数欢愉苦痛,说不出滋味来。
开始的故事该结束了,不该开始的故事,也该老去了,人间还是那个人间,人却都不是了当年的人。
悲辛无尽,俱往矣。
……
然而命运再次和姜朝露开了个玩笑。
入夏,花草茂盛。
姜朝露一行抵达骊山行宫,荫凉的林子如绿穹般倾下来。
“好凉爽,触目都是花草,见着心情也好。”魏凉伸了个懒腰,转身扶姜朝露下车,却发现后者的脸色剧变。
“朱鹊,你来看燕儿!来人,来人啊!!救救我的燕儿!!!”姜朝露顾不得魏凉,惊慌的叫起来。
宫人立马凑过去,大惊失色,原来小公子姬燕突然呼吸急促,在襁褓里挣扎不停。
朱鹊立马诊脉,不消一会儿,她面色凝重,斟酌着字眼回禀姜朝露:“夫人,突然进入林子,温度变化大,又兼林子里花草茂盛,诱发了……”
“什么?你说啊!我的燕儿怎么了!”姜朝露手足无措,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掉。
朱鹊也有不忍和震惊,她再次诊脉,再次确认以后,沉声道:“不会错了,是哮症(注1)。开头的月份,小公子在宫里金尊玉贵的养着,暂且无碍,到了林子里就撞上诱因了。应该是小公子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夫人本就身弱不足,又兼强行有孕,才……”
注释
1.哮症:本文设定是类似先天性哮喘。但都是胡诌的医学知识,千万别当真,权为小说需要,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