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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姬照砍了几个聒噪鹿血酒禁物的医官,行宫上下终于为了保命,开始私自出馊主意了。
比如说,当这天姜纫佩在宫门求见,侍卫哪怕没有王令,也把她放了进去。
于是当姬照午后小憩时,看到梅花树下翩翩起舞的美人,揉了揉眼:“姜儿你醒了?”
他慌忙从软塌上下来,向美人奔过去,可越近,脚步越迟疑,直到停住:“……姜纫佩?”
姜纫佩笑笑,并不答,柳腰舒展,长袖流云,跳得是如仙似幻,梅花落了她满身。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
雪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人间里梅花红,美人娇,当真是极美的一幅画。
她跳得是《莲叶曲》,檀口轻启,唱出来的小曲仿佛浸了梅花的香气,人心都能腻酥了。
姬照恍惚,曾经另一个她也跳《莲叶曲》,只是他知道,大抵不是跳给他看的。
一阵风来,扬起纷扬的雪沫和梅花,搅得视线朦胧,姬照愈发晃了眼。
是他的姜儿,终于这一曲《莲叶曲》,是跳给他看的了。
姜纫佩舞毕,扭着腰来到姬照跟前,盈盈下拜:“君上。”
简单的两个字,就喊出了如胶似漆。
君上?
已经是王上的姬照一愣,眼前女子眉眼缱绻,恰如那一年的她,对他笑得情不知所起。
是啊,或许也有那么一刻刻,一丝丝,她有情过。
“来。”姬照伸出了手去。
……
姜朝露睁眼的时候,四周格外安静。
“王上携朝露夫人去附近山头赏梅了。”朱鹊在她榻前抹泪。
“八姊姊怎的来了?”姜朝露有些诧异,但懒得计较,先是确认自己的绝症有没有暴露。
朱鹊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压低语调:“夫人昏睡期间,每次医官诊脉,奴都压住了您的脉穴,外面至今都以为,您是那事儿过度所致。”
姜朝露松了口气,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经不起折腾,为了完成最完美的复仇,她一定要把刀递到姬照手中。
让他亲自,杀了自己。
如今看来很是顺利。
“鹿血酒是个好东西,只是朝臣反对得太厉害,以后不能明目张胆的用。”姜朝露附耳嘱咐,“去外面找些高人,把鹿血酒制成仙丹。”
朱鹊应了退下,然后帘幕撩起,又一人走了进来。
“醒了?你昏睡十日了。”魏凉坐在她榻前,担忧里带了凝重,“你故意让王上临幸你,你知道你会受不住。这就是你的计划,对不对?”
姜朝露目光飘忽,不敢看魏凉:“什么计不计划的,我只是看不惯八姊姊和芈姬受宠,趁机分一杯羹罢了。”
魏凉叹了口气,盯着她,姜朝露心虚得厉害,轻轻去别他的脑袋。
“看什么看,妃眷不受宠,就要被遣到永巷过苦日子,我可不想再烧不起青冈炭了。”姜朝露勉强找着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