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鹊警戒的看了眼四周,再劝:“夫人,恕奴僭越,不侍寝会惹恼王上,但自己的命更重要,您莫非真的存了心,往绝路去的?!”
药效发作,姜朝露力气恢复,惨惨一笑:“朱鹊,别劝了,我自己的打算,自己有数。”
朱鹊眨巴眨巴眼,不明白,还欲问,突听得厢门轻轻打开,一人走了进来。
两人同时一骇,姜朝露眼疾手快,先把药碗往花盆后一藏。
可待看清来人的脸,两人又是一惊。
“魏凉?”姜朝露给朱鹊使眼色,让她在门外把风,再次和魏凉咫尺相对,他和她的眸,都有些不平静。
“你来作甚?就算在宫外,也有数不清的眼线,你不要小觑王上的手段!”姜朝露低喝,挡住内堂的视线,就怕个万一。
魏凉没吱声。他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姜朝露手腕,二指就往她脉上搭。
姜朝露顿时魂飞魄散。
她自有她的心虚,下意识的奋力挣脱,手往身后藏,只是这个动作未免太大,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显出破绽来。
魏凉没有进一步,他就看着她。
姜朝露缓过神来,完了,她知道自己露馅,目光躲闪起来。
“我不懂医术。”魏凉开口,意味深长,“……你在怕什么?”
姜朝露勉强堆出笑:“哪有,我是妃眷,平安脉有朱鹊负责,你既不懂医术,休得越俎代庖。”
魏凉眉梢一挑,语调多了凄凉:“阿葳,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信不信由你。”姜朝露咬定了嘴,打死不认。
实则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在魏凉面前半点定力都没,明明在姬照面前,一个装字能装到入木三分。
魏凉明显不信,正要进一步追问,姜朝露急了,慌忙叫朱鹊进来解释。
“小将军您真的别问了,我家夫人就是寻常补身子,女人家的毛病,如何好意思给您说?”朱鹊端出郎中的派头,严肃的道。
魏凉半信半疑,被朱鹊和姜朝露联手撵出去,才算蒙混过关。
“夫人,您的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症状总会慢慢在表面上显出来的。”朱鹊忧心忡忡。
姜朝露叹了口气,看了眼内堂熟睡的君王,眉眼被暗影湮没。
计划,确实要加紧了。
燕王携朝露夫人回宫。
王城银杏黄遍,掩映着红墙十里,画里似的好看。
然而这刚一回宫,姜朝露就遇上了大麻烦。
王后赢玉,不知从哪找到了她服药的药渣,然后嚷嚷着面见王上,说禀报朝露夫人有事隐瞒,犯了欺君之罪。
姜朝露听着永巷的嚷嚷,坐立不安。
“她还在叫魂呢?!”姜朝露烦躁。
“回禀夫人,是,王后请求面见王上,禀报……”宫人看了眼姜朝露,不敢往下说了。
“她一个永巷废妃,有什么资格面见王上!”姜朝露蹙眉,赢玉这一招来得古怪。
服药的药渣?她掩盖病情的药都是朱鹊一手负责的,药渣也都是她处理。
朱鹊泄的密?她本能的否认。
一来朱鹊是朱莺的妹妹,她欠她,二来朱鹊医术了得,没必要用这种公开打脸的手段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