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凉离去很久,姜朝露还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
少年老去,风霜满身,但还是有梅花飘落,落在他肩。
“魏凉!”姜朝露大喊。
前方的魏凉驻足,有些诧异的回头。
姜朝露噔噔瞪的向他跑过去,与他并肩而行。
魏凉看看她,不明所以。
姜朝露红了脸,像曾经十五岁的少女一般,踮脚去抓他肩上的落花。
“我想说啊,少年不再是了少年,却一直是我无悔的儿郎。”她边道,边拼命伸手。
魏凉瞳孔一缩,他微微俯身,让姜朝露能够到。
于是姜朝露抓住了落花。
她笑了,从此花和太阳,都在了她掌心。
春天,如期而至。
乡村的里长举办了鞭春牛(注1),热闹了十里路。
鞭春,迎春牛时,依次向竹纸扎的春牛叩头。拜毕,百姓一拥而上,将春牛弄碎,抢春牛泥土回家,撒在牛栏内。
姜朝露和奉娘去凑了这份热闹,抢了纸牛碎片,权当个吉利。
魏凉没有去。打上次被村里的少女围攻后,他对这种人多的场合,总是尽力避着。
他去了山里练刀,活动筋骨,却没想回来时,脚刚踏进柴扉,就见得姜朝露倚在朱红游廊下,笑得风情万种。
是,风情万种,就是那种绿水巷里的功夫,石头心冰雪心都能化了。
魏凉脚步一滞,无法免俗。
这样的笑,他也见过,很多次都能让他着了道。
她是逗他。他知道,却说服不了自己。
“你……”魏凉不敢动。
“中招了!快出来!上!”忽的,姜朝露奸计得逞的大喊。
然后就和奉娘一拥而上,将红红绿绿的碎纸片往魏凉头上洒。
稀里哗啦,魏凉躲闪不及,被洒成了个花盆,好端端的小将军变得滑稽无比。
姜朝露欢呼起来,趁魏凉发懵的空档,她凑到他面前,仰头一笑。
“魏凉,你抢到春天了(注2)。”
很是普普通通的笑,魏凉却觉得比刚才,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是啊,春天如期而至,失落的东西,也复将归来。
他和她都过了,但好在,他和她都没错。
冰雪消融,二月回暖。
魏凉和姜朝露的转折点,便发生在二月。
魏凉的伤痊愈,精神养好了,说该回去一趟,和家里报个平安。
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姜朝露却胸口堵得慌。
看着魏凉上马,扬鞭,离去,她一颗心咚咚的,沉到谷底。
最后哗啦,碎了。
魏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他还是缄默而压抑,和她保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就这么走了,太阳和朝露,逢逢又杳杳。
姜朝露嘴一憋,突然觉得委屈。
她已经很努力了,晚上也跟客房去了,主动出手主动接近,她绞尽脑汁手段百出,某人还是不为所动,都教她怀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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