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以为是我其他姊妹?”姜纫佩不悦。
“……你喜欢吃枣糕么?”魏凉打断,又是突兀的一句。
姜纫佩耐着性子:“不喜。”
“……你会跳《莲叶曲》,穿着青碧的裙衫儿么?”魏凉再问。
姜纫佩冷声:“不会。”
“那……你会爬枇杷树,会瞪着小野猫样的眼睛,会笑起来眉毛完成月牙,会生起气来牙尖嘴利么……你会对我说落花拂我身,会直接唤我魏凉,会告诉我这一生,都已无悔了么……”
魏凉连声问,语调不稳,肩膀开始颤抖。
姜纫佩终于明白:“魏小将军不是在说纫佩吧。”
“是啊,是我傻,我怎么会以为……就因为你姓姜,我还以为……我居然来了,我真傻……”魏凉梦般的呢喃,瞳仁荒凉。
姜纫佩彻底青了脸。
魏沧冲出来时,吓了众人一跳,姜纫佩原以为他会来做个主,没想到魏沧对她赔笑,竟是一句。
“这缘,怕是结不了了,沧会亲自向姜相赔罪,今日,就请姜姬先回罢。”
姜纫佩咬了咬牙,离去时恨恨回望,缘结不了了,结怨。
兰亭安静下来。
魏凉呆坐着,双目无神,哪里还是那个耍起刀来能捅天的小将军。
魏沧心疼,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
“子初,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兄长……”
魏凉抬头看他,十九岁的少年,红了眼眶。
魏沧叹了口气,他懂。
他指尖碰到自己佩刀的刀柄,上面刻了枚金色的小扇子,银杏叶。
刀,是武将的命。
用命来铭刻的存在,是那个他连尸骨都没见到最后一面的少女,也姓姜。
——谁没年轻过。
然而正因为年轻过,才懂其中滋味,悲辛无尽。
魏家的少贵人喝上酒了。
本来不算个事,男人哪有不喝酒的,还是武将。
关键魏凉是那种喝酒不如耍刀的男人,整天醉醺醺的,就成了王城奇景。
半个严父的魏沧竟也没制止,只嘱备好醒酒汤,意外的随了他去。
于是这日,魏凉摇摇晃晃的提个酒壶,在酒垆打酒时,引来了乌泱泱的围观。
“瞧这一身酒气,哪里学的纨绔作风?”百姓指指点点。
“小将军要酒,小的亲自送到府上,您何必亲自来,有失您身份。”酒垆老板弯腰。
魏凉半睁着眼睛,看酒顺着葫芦瓢注入酒壶,指尖一弹酒钱:“多谢!钱放这儿了!喝酒要喝好,就不能讲规矩!”
这副市井的做派,又引得围观众倒吸口凉气,开眼了。
“小将军往哪儿去啊?”有好事的打趣。
魏凉撑着垆子起身,想了想:“绿水巷则个!”
王城热闹翻天了。
魏家的少贵人饮酒,寻欢,就差头上戴朵花,怀里搂个美姬了。
不,不是差,是在去的路上。
于是半个城的人都出门来瞧稀奇,跟在魏凉身后,一路当看戏瞧。
绿水巷,烟花芙蓉帐。
魏凉晃到巷子口,灌了口酒,扯开嗓子吼:“来人!来几个盘儿亮的!不漂亮的不给赏!”
言罢,他掏出一袋银五铢,稀里哗啦洒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