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异样了。
姜朝露背心腻了层毛汗。
她咬咬牙,干脆主动去解姬照的衣带,按照上次的经验,脱皮折骨她都认了。
没想到姬照再次轻按住她手,眸底深处似有波澜,也是捉摸不透的。
姜朝露僵着不敢动。
“我之前拨了四个暗卫盯你,是有些过了。”姬照开口,声音微微嘶哑,“今后我会撤走三个,就剩一个。”
顿了顿,他松开女子的手,又道:“还有以后我每次来,会差人提前通知你,你也好有个准备。”
姜朝露彻底懵了。
她原以为各种意义上,自己都在劫难逃,姬照的两番话,却怎么听,怎么像是给她台阶。
为保王室血统,住在宫外的妃眷由一个暗卫盯梢,是规矩。
王室临幸妃眷时,会提前告之,让妃眷沐浴准备,也是规矩。
从前她姜朝露有些特殊,木兰院开了诸多先河,才不讲以上。
如今似是回归“正道”了。
她姜朝露,成为合乎规矩的,众多“妃眷”中的一员。
姜朝露心头大恸。
眼前的男子青衫翩翩,曾也是令自己心生波澜的儿郎,一笑起来,人都往里陷。
会带她去吃王城最好吃的枣糕,会带她去观星台看星星,也会在她哭泣时,擦去她的泪,唬她哭得比怨鬼还难看了。
只是如今,她和他之间,怎么就变得别扭了呢。
说不出来的,两个人都拧着。
姜朝露拉过姬照的手,一字一顿:“君上,妾虽是贱籍,基本的忠贞二字还是懂,妾既然认了君上,就不会做出辱没君上的事。”
姬照抽出手,扯了扯嘴角:“认?”
言罢,他摇摇晃晃的起身,离开了。
“不要跟来。”
姬照对跟上来的侍卫摆摆手,走进了夜色里。
他独自一人,也不知是不是醉了,脚步发着飘,跌跌撞撞的,最终停在那条黑瓦白墙的巷子口。
将门名第,魏家。
魏凉刚歇下,听到窗扇微响,某个人影滚进来时,他的长刀刷地就抵到了来者脖颈。
“谁。”魏凉眸压寒光。
“是我。”姬照淡淡道。
魏凉微惊,连忙点了灯,看清来者面容,立马收刀行礼:“景吾君。”
“不要声张……”姬照打了个酒嗝。
“君上?”魏凉看了看打开的窗扇,封君翻墙,醉糊涂了不成。
姬照手一拂,熄灭灯火,似乎唯有在黑暗中,才能掩盖脸上的表情。
“我让她做了野室。”
姬照突然一句,语调嘶哑。
莫名其妙的话,魏凉却瞬间懂了。
连同那一个“她”,都是一把小刀,瞬间扎到他心尖。
他懵了片刻。
“君上您说……野……室?”
“我没有让她进宫,我让她做了野室,就住在五陵的木兰院。”
姬照直直道来,竟隐瞒都无。
野室,魏凉懂,于是他也懂,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
拳头打在姬照脸上时,咚一声闷响,后者倒飞出去。
还没来得及落地,魏凉又抓住他衣襟,右手攥得咯咯响,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下来。
魏凉打得狠,根本不顾及他是景吾君还是谁,每一拳都落得实在,疯了般。
关键是姬照也没反抗,任他打,片刻就只剩半条命。